第1章 佟佳·憂心忡忡(2 / 2)

恍惚間,我還記得自己跪在祖母的麵前,撒嬌地乞求她的原諒:“好老祖宗,孫兒再也不敢了,您就再饒過孫兒這次吧!”

祖母淚流滿麵地問我:“曦兒,你可不後悔?”

“曦兒,不悔!”

“孩子啊!祖母把我緊緊地摟在了懷裏,“你當真是被我們寵壞了!這既是你要的,我自不會違了你的願!帶上雨情去,也好有個照應。記住婆婆的話‘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任性了!’。”

“孫兒省的!”我鄭重的點了點頭。

告別滿腹擔憂的親人,我走進了皇宮。那不是我第一次入宮,卻第一次有了“壯士一去不歸”的悲愴。

將近十年的宮廷生活,埋沒了我的性情,少女的夢盡時,我明白了什麼是帝王之愛。學會了等待,學會了幽適,更學會了心死。

洗盡少年的芬芳,搖曳著彌香的鉛華,佟家的曦兒長大了!

十年,我沒有一次要求,沒有一次任性,雍容的氣度,堅忍的性情,無可挑剔的舉止,為我贏得了“懿”字。十四歲的佟佳?雲曦永遠留在了過去。

“娘娘,該起身了”。

我扶著雨情的手走出景仁宮,這個康熙皇帝的出生地,更是地位象征的宮殿。望著乾清宮的方向,那裏燈火燦爛,與天上繁星同輝,我的夫,大清的皇帝又是一夜未眠。想必又是為戰事操勞吧!。三藩之戰已打了經年,本不十分充裕的國庫早已是捉襟見肘,祈禱上蒼,可憐天下蒼生,讓它到頭吧!最壞的結局也好過沒有結局的煎熬。想到這,我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打了一個寒顫。原來當年的“大膽”不是逝去了,隻是埋得更深了。

“娘娘,皇上說沒空……”

不待雨情說完,我打斷了她的話,這人怎麼又忘了忌諱,就是皇上真這麼說,你又怎能當著這麼多人將原話回我?就是不顧及天子要仁德的臉麵,把話回得圓滑些少份他不耐煩地直接了當,也要顧及宮裏人多嘴雜,傳出些不好聽的,例如德貴人不得皇帝的喜,是佟貴妃的人傳出的話;或佟貴妃與德貴人不合的諸如此類的種種,本身沒什麼可怕的,但就怕日後被人聯係了其他什麼事再杜撰個什麼的,到上麵去嚼舌根子,惹出麻煩來,我倒沒什麼,可雨情自己就不好說了。總是自己家的人能護就護著點。所以不待她反映過來,就提點她道:“李公公那裏派人知會兒了嗎?”說著,我起步向著毓德軒的方向走去。其實誰不知道李公公李德全那兒就是皇上那兒。

“是!那邊回說,請娘娘多費心!”雨情一愣,感激的轉頭看了我一眼,回著話。

帝王的愛裏容不下兒女私情,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為什麼每次麵對還會如此痛徹心肺。有個女人在為他在鬼門關前徘徊,而他竟連一眼也懶得回顧。等待戰況,裝扮聖主,真就比一個深愛著他的生命重要?!還記得年輕的烏雅?玥凝那滿懷憧憬的夢幻般的眼神,依稀好像當年的我。但我深知我比她幸運,因為我有從童年到現今的漫長回憶,點點滴滴中總能找到支撐我活下去的體貼,而那個孩子,她隻擁有一年的夢。

保佑她吧!不要讓這紫禁城成為我們真的墳墓,如果可以,哪怕讓所有人都曆盡苦難,也請給我們中一個人幸福!至少這樣還能讓我們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