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太監可是認得這群女人的,依次俯身向她們見禮。
夏冰兒眯著眼睛等著太監見完禮,然後催促道:“快點引路,不要耽誤了本宮的時間!”
聲音不大,但是絕對也不小,讓周遭的女人一聽見如同炸鍋了一樣嗡嗡聲鵲起。
“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這宮裏麵的一個奴才都不如的女人,居然不跟我們見禮!”有女人的聲音這樣在念叨。
也有女人的嗓子尖利的輕哼,“她現在怕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吧,等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求著咱們原諒呢!”跟著兩聲笑,剛好做安慰自個兒。
“就是!”也有女人附和著。
夏冰兒的定力在這時候就顯露出優越感了,一隻碗牢牢在手心裏搖晃一下都不曾有,更何談恐懼之心。
嘴角噙著一絲人都不太能注意到的笑容,嬌柔的唇角輕輕彎起好看的弧度,從女人們的身邊走開。
這般無禮的行為自然不能叫人家說說就過去了,況且還是後宮中這麼大一群整天無所事事的女人。
“站住!”方才一直沒有出現的陌生聲音在夏冰兒擦肩而過的瞬間突然出聲道。
夏冰兒的腳步微微停頓,心中已經自由一番計量,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燦爛些,映在蒼白的麵孔上配著身上的粗布衣裳,居然沒有一點違和點,臉上的氣度讓人很容易忽視了那股子窮酸麵貌,隻叫人看見這傾國傾城的臉和笑來。
“有事?”見對方半響也不吭聲,夏冰兒吟吟笑著轉身,裙子在草地上刮起好看的弧線,就這樣的粗布衣裳下的一個動作,周遭已經有宮女太監看直了眼睛。
這副皮囊可好好待之啊!夏冰兒矯捷的眸光輕閃,在心中悄悄感歎道。
說話的女人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與其他女人在年齡上麵並無多大出入,但是光看著那張臉,便可看出那是一張久呆在皇宮中的臉,情緒隱忍不泄露,眉眼彎彎看不出任何喜或悲,瓊鼻玉口更是精致得無絲毫可以挑剔出問題的地方。
她的笑容讓夏冰兒毛骨悚然的響起了打小時候玩的肥皂泡泡,一個個光溜溜的看不出絲毫破綻,但是不曉得這樣的女子,是不是也跟肥皂泡泡一樣,沾了人情世故,便盡數破滅不得見呢?
女人著了一身雲霏妝花緞織,腰上配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長發繁複的結成好幾道彎彎曲曲的模樣,夏冰兒並不認得這些物什的名稱,隻知道她額頭上的紅色垂珠還有點意思,髪箳裏斜插的勾花墜金步搖在太陽光下閃閃發光,襯得她眼睛都發麻。
小太監見夏冰兒一個勁的盯著人家的容顏打量著也不行禮,心中惶惶然忍不住冒著汗珠在她身後悄悄提點道:“這位是雲妃娘娘,娘娘你應該同她見禮的!”
夏冰兒的視線,這才稍稍收斂了一點,卻又瞪了小太監一眼,“她是妃難道本宮就不是,何須見禮!”
這大不敬的話由夏冰兒口中說出來,又引得看熱鬧的人心情更加興奮難平,紛紛擦亮了眼睛等著這位新生的奴妃娘娘,看有沒有新花樣能夠給大家看看稀奇的。
“小小一個奴妃,這般口出狂言!”被喚作雲妃的女子說話的聲音不教的剛才尖銳,一時之間反倒柔軟溫和了下來,仿佛剛才隻是夏冰兒的錯覺,這女子,從穿著打扮到言行舉止,都如大家閨秀一樣給人毫無挑剔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