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那個妹妹又惹事了?”
撚著棋子的手微微一滯,白洛書抬起頭看著自己竹馬多年的好友,見他桃花眼中滿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倒也知道從小到大他和洛寧兩個人都從來沒有對盤過,冷嘲熱諷從來隻是平常,他夾在中間被磨了不少性子,這兩年好不容易消停了會,他以為他們已經冰釋前嫌,現在看來還真是他自己想錯了。
“前兩天落水剛生了場大病,現在才緩過來......”提的自己的妹妹,白洛書眼裏隻剩下寵溺和笑意,那是他放在心尖上寵愛的女子,無論怎樣都是好的,如今已和她和好,沒有間隙的他自然向著妹妹一些。
“我在想,你這護妹的性子等她嫁人了怎麼辦,難道你要跟著她一輩子不成。”
“若是真的可能,那就好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胸中的苦澀漸漸彌漫,他偏了偏頭,不再說話。
氣氛很快就冷凝下來了,一人執棋一人飲酒,當白洛寧推門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房裏已經沒人了。
她今日一身素淨打扮,連圍著的狐裘也不是往日裏的火狐,襯得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越發透明,張揚明豔的五官沒有了飛揚活躍的笑容,隻是淡淡的,違和感幾乎撲麵而來。
白洛書本來是要笑的,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阿寧,勾起的唇角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喲,想當年望川一朵霸王花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就算有了心上人,也不必在我們麵前把爪子收起來啊。”
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沈沐半倚著軟塌上,手中還拿著酒杯,一雙笑眼中滿滿是醉人的笑意,可是白洛寧知道,這個樣子的他其實根本沒有笑,隻是偽裝。
她抬了抬頭,平靜地直視他,語氣冷淡:“沈沐,我不想和你吵。”
這個時候的她還在暗戀著沈沐吧,心已經蒼老的白洛寧回想起這段記憶,內心早已不起波瀾,當初的她也隻會用拙劣的方法去吸引他,隻不過這段感情隨著與沈沐的聚少離多漸漸遺忘,直到她有了新的目標,不,花心的她一直沒有完全把視線停留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終因自釀苦果給白家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眼前這個良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還下著雪,這麼冷,怎麼不在屋裏多睡一會?”
起身為少女拂去鬥篷狐裘上的雪,觸及的冰涼幾乎讓他的手一縮,白洛書斂眉,將手中的暖爐遞給她,微微皺起的眉頭才平緩下來。
“暖和了一點嗎,阿寧。”
白洛寧輕輕嗯了一聲,抬頭隻盯著他看。
眼前這個人尚處風華絕代的年紀,一顰一笑都是勾人的溫柔。他現在身體較好,沒有日後削瘦到隻剩骨頭的虛弱,雖然先天不足之症讓他看起來比一般男子要纖細一些,仍然好看到像隻能在雲端仰望的仙人。
完美至極,卻被她拖累到死。
她真是個禍害。
“怎麼了,阿寧?”
熟悉刻骨的語氣將她喚醒,也許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白洛書側了側臉,一抹紅暈悄悄浮現在他的耳尖上,看起來害羞的緊。
“沒事啊,哥哥,我很好。”
“我讓廚房準備了你喜歡喝的烏雞湯,燉有藥材,想要喝的話記得命丫鬟替你涼著。這幾天你食欲不好,但多少得吃點東西,把身體餓壞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拿出兄長的威勢,卻怎麼也無法向自己的妹妹板一張臉,隻能像兒時一樣,摸摸她的頭發,用半哄著的語氣說話。
“哥哥,陪我一起走走吧。”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麼熟悉又溫柔的話語,她的心裏酸澀的厲害,拚命仰頭,將淚水咽回心底。
不能哭啊白洛寧,如果你哭的話,哥哥該怎麼辦呢。
你知道他最不擅長處理你的眼淚了,你說過要他這一世福氣安康的活著,就不能食言,讓他擔心,你要記住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