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就在蘇牧走出大門的時候,一直坐著的老頭突然放下煙槍,開口叫住了蘇牧。
蘇牧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老頭。
“小夥子,不是我老頭不地道。”老頭長長地歎了口氣,不理會一旁的年輕人欲言又止的神情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山上有的不是普通的野獸,是吃人的凶獸。”
“吃人?”蘇牧心中一轉,就大概猜到了老頭要說的是什麼。
“哎……小夥子,坐下來慢慢說吧。”
蘇牧依言在老頭身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你說。”蘇牧說道。
“老頭我活了大半輩子,一隻腳也已經跨進了鬼門關,早就不圖什麼錢了。再說我搬到鎮上後,這房子也就荒下來了,有人要買那是好事。要不是出了那些事情,老頭子也不會和你再說那些有的沒的。”
老頭絮絮叨叨了半天沒有講到重點,不過蘇牧也不急,他今天的安排就是買下這棟老屋,因此他耐心地說道,“您之前說野獸吃人,我記得這一帶並沒有什麼大型的猛獸的。”
“以前是沒有,不過三個月前,二柱的小孫子跑到山裏去玩,結果到晚上一直都沒回來。大夥兒找了一夜,才在一處山洞裏找到了人。隻是……孩子也隻剩一副骨架子了,要不是脖子裏的玉觀音,大夥兒也不敢相信那是二柱的小孫子。老頭子我在這裏住了大半輩子,可從來沒見過山裏有什麼吃人的野獸。別說吃人了,就是傷人的也少。”
“外公,之前警察不是說了,是狼幹的。”年輕人顯然不耐煩老頭的那一套,才聽了兩句,就叫了起來。
“不懂別胡說。”老頭一煙杆兒敲了年輕人腦門兒一記,“我從小在這裏長大,這裏方圓數十裏的山哪一座我沒去過,什麼時候見過有狼了。”
“您都已經二十幾年沒進過山了,誰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狼。”年輕人鼓囊了一聲。
蘇牧挑了挑眉,心下有了計較,於是問道:“那有沒有人見過。”
“誰說沒有呢,隔壁的三叔不是還說那就是個野人嘛!”年輕人說道。
“怎麼回事?”
“一個月前,三叔進山就見著了,遠遠看著一個瘦高的黑影,聽著聲響就朝三叔追了過去。三叔嚇得扔了簍子就跑,結果一腳沒踩穩,一路滾到了山腳,要不是被那顆老榕樹攔著,可就不是斷三個肋骨的事情了。”說著,年輕人指著不遠處的那棵看起來有數百年曆史的老榕樹。
“後來。”年輕人似乎有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大概看事情都已經說開,蘇牧應該沒有買房的心了,索性把知道的全說了,“後來大爺爺算了卦,具體怎麼說我也不懂,隻是知道卦上說要變天了,這世道要大亂了,大亂也是從山林裏開始的。所以,大夥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都搬了。”
蘇牧要不是有未來十年的經曆,對於這些神仙卜算是根本不信的,但是現在……經曆了後世那麼多匪夷所思的時候,這些如同前人遺澤的能力實在算不上什麼。
“那位大爺爺現在在哪?”蘇牧問道。
“哎……”老頭聞言,長長地歎了口氣,一臉悲戚,說道,“第二天就走了,用大哥的話說,是泄了天機被閻王爺捉去了。”
說完,祖孫倆都相顧無言,氣氛一下子沉重了下來。
半餉,蘇牧正要再提起買房的事情,那年輕人卻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難不成今年才是世界末日。”
……蘇牧沒有在興趣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直接重新從包裏拿出那份買房協議,遞給老頭,說道:“我買下這裏隻是為了給家中長輩買塊養老修身的地,到時候我在四麵築上高牆,再雇上幾個保鏢,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還是照之前說的,十萬塊錢,您要是同意,我們就先把協議簽了,過幾天我再找律師做公證。”末了,蘇牧又加了一句,說道,“我今天會先付兩萬定金,不過希望你們今天就能把房子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