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陣突兀的咳嗽聲打破了剛凝結住的空氣。我抬起慵懶的眼眸,朝著聲音的源頭望去。不滿他人的打擾。
王也依依不舍的將原本注視著我的目光移開,又恢複到了原本的冰冷氣息。
王看了看來人,又看了看我,示意我從他的胸口離開,幹咳了幾聲。我微眯著雙眼,瞪了王一眼。依舊伏在他的身上。
王無奈的挑了挑眉,當作妥協。
“他鄰國的五王子,思雅。”
“哦?原來是五王子,失敬了。奴家叫零落,王子可以喚我零兒。”緩緩的從王胸前起身,改伏在了王的肩頭。
“零兒?好名字。零兒你也可喚我作思雅。”悅耳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不得不承認,他長得很俊美,不像王那樣的有王者的風範,反倒是像一個書生般孱弱,但絕不是女性的陰柔。這樣看過去絕不會有人把他當作女人,盡管他擁有連女人都失色的嬌容。
我笑著點了頭。
在他的眼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笑意,清晰地看出他對我的傾慕,是那種毫不掩飾的欣賞。但卻不是凡夫俗子般的癡迷,像是狼看著自己食物時的自信,仿佛我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久聞零兒的瓊裳舞為天下舞絕之首,今,不才就以斷弦曲輔之。望零兒不要嫌棄。”
“如果天下琴絕之首的斷弦曲都不算什麼,那瓊裳舞更不值得一提了。”
“愛妃和五王子都太過謙了,寒暄久了就顯得假了。”王說的時候身子還有些顫動,話中也透出了他的慍色。
想到他為我而失態,就不禁笑出了聲。
“既然……”我剛想說,既然這樣,零兒就不獻醜了。
“既然如此,那我和零兒就合演一曲吧。”被他的話硬生生的打斷,還顯得我們是心有靈犀一般。
我偷偷的瞥了王一眼,看見王表麵上依舊沒什麼反應,隻是嘴角一些許抽動。想來,這一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天曉得,他會怎麼罰我。唉,百口莫辯了。
思雅拿出斷弦琴,要彈斷弦曲,必用斷弦琴。斷弦琴,其琴絲中間斷開,製作此琴者必是內功好手,需用內力改變其琴弦的內在,使其能繃直而不鬆垮。當然,普通的琴弦是做不到的,用的一定要是雪山下的雪犛牛的鬃毛才可以。
看他的琴,琴弦細而修長,底為上等槐木所做,實屬上品。他輕輕撩撥琴弦,一種空靈的聲音緩緩淌出,一點點溢滿整個大殿。
我的身體也不覺跟著舞動,甩出攥在掌心的水袖。我的霓彩衣在漫漫升騰,紫色遍布了我的視線。
悠揚空靈的琴聲,抑揚頓挫,繞梁三日不散。我沉浸在其中,曼舞著,旋轉著,紛飛著。
一切一切,都不由自主。琴聲與舞蹈惺惺相吸,共同合出最完美的仙境。
突然間,琴聲戛然而止。
我的身子也木然的停下,看向他。隻見在斷弦琴上,湧現的鮮血。
“你吐血了,沒事吧。”
“沒事。真的”
“王,請恕罪,本王現行告退。”
“好,五王子請保重身體。”
我怎麼忘了,彈斷弦琴與舞霓彩衣一般,都是要消耗真氣的。他一定受了傷吧。
目送著他離開,快出門的瞬間,他回眸,與我四目相對。有一種相知,如果說剛才我還對他有所顧忌,那麼現在,我已視他為知己。他與我一樣,表麵永遠是呢麼堅強,已經受了內傷還要硬撐著表演。
“他都走遠了,還看?”冷冷的聲音仿佛沒有溫度。
夜突然很黑很黑,遮住了原本明亮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