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
於她來說,他隻是一個背叛者,一個死人。
何荼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拿捏著,疼的呼吸不能,張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猶豫了很久,才低下頭,“對不起。”
沐陽的車,狠狠的在路上晃了一下,畫了一個巨大的S形,很快又回歸原位。攥著方向盤的手,收的那麼緊。
她猶豫了,還跟他道歉。
他應該說什麼?
沒關係?
一直沉默到山頂,沐陽把車停在繞山公路上,繞過車頭,幫何荼打開車門,把身上的風衣脫下來,仔細的披在何荼身上,才拉她下車。
不知不覺,已經是中午,說來看星星,很敷衍。
何荼的心裏,梗的有些難受。
沐陽攙著她,爬上了山峰,拍了拍身邊一塊圓潤的石頭,“坐。”
何荼坐過去,沐陽的手臂環上來,何荼渾身一僵,強逼著自己,沒有動。
沐陽察覺到她的僵硬,低笑一聲,把手收回,指著山下渺小的風景,“你上學的時候,這裏就是這樣的風景,兩年過去了,這裏還沒有變,我們卻變了。”
何荼抿唇,伸手握住他擱在膝蓋上的手,“沐陽,這麼久,你到底去了哪裏?”
目光側身,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不遠回憶那難堪又痛苦的回憶,怕眼前的女人,覺得他肮髒頭頂。
可下意識的又覺得不公平,出口的話,就有些尖銳:“你確定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知道這些真的還有意義嗎?我去哪裏,對你有什麼意義?”
何荼的臉有些蒼白,輕聲道:“那時候,我以為你死了,我沒有資格祭奠你,也沒有資格守著你,天下人都指責我是你的克星。”
那時候,與天下為敵。
不能祭奠他,何家不要她,於是她走著走著,就走進了另一個人的懷抱裏。
可為什麼她受過的那些痛苦,在他眼裏隻是雲淡風輕一個毫無意義?
他一直活著,為什麼不肯回來,替她說一句話?
為什麼最後被指責的人,都應該是她?
沐陽……沐陽……
何荼閉上眼睛,覺得過往昔如電影一樣,刷刷過去,他安然還在,一切就如過往雲煙,計較多了,她怕重回那種生死不能的生活。
“沐陽,能重新看見你,我已經很知足。”
最好是隔著正正好的距離,遠遠看著,多好。
“克星?”沐陽輕笑一聲,細細的咀嚼著這兩個字,有些譏諷,“這還真是一個好原因。”頓了一頓,趕在何荼說話之前,起身,順勢拉起她,“好了,我剛回來,你就當陪我故地重遊,不說這些事情,好不好?”
亞豪酒店內,葉盛開的婚禮現場。
賓客已散,新聞也上了頭條。即便是白宇有心鎮壓,也壓不住後頭有人興風作浪,存心借著機會要葉盛開難堪。
鮮花算計好了盛開,也算計好了落敗。
本來屬於她和他的紅毯,此時鋪滿了紅的白的花瓣,落英繽紛,很好看。
葉盛開站在宣誓台邊,手裏掛著一塊懷表,低著頭,一下一下的捋著纏繞在手上的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