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逸風做了這麼多年的心理醫生,催眠過無數的病人,卻從沒有遇見這樣倔強又矛盾的女人,有些不服氣,低頭又盯著何荼看,想要通過心理暗示,讓何荼安穩睡去。
誰知道,他越暗示,何荼越清醒,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像是勳章一樣,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膽戰心驚。
辛逸風熬的半點自信都沒了,那兩個去拿鎮定劑的醫生還沒來,他看不下去了,揉了揉疲乏的眼睛,對床上的人豎起了大拇指,“你丫贏了。”
說著,修長的手指精準的伸到了何荼的後頸,默念了幾聲阿彌陀佛,普度眾生,狠狠一擰。
何荼僵著脖子,瞪著眼睛,最終還是倒在了床上,徹底暈過去了。
女人後頸因為忍著疼的緣故,一直在冒汗,黏膩溫熱之外,也細膩的不像話。那種觸感留在辛逸風指尖,兩隻手指輕輕一撚,就滑了過去。
辛逸風這個潔癖狂,居然對這樣滑膩的手感,沒有多大的排斥,甚至鼓著勇氣湊在指尖一聞,居然還是香的,不由挑了挑眉。
最後一點嫌棄也去掉了,從床頭櫃裏,找出棉簽和消毒水,一點一點的幫何荼清理嘴唇和身上的傷口,怕她疼醒,所以動作很輕。
原本十分鍾可以完成的事情,他硬是彎著腰,用了一個小時才完成。等弄完了,何荼還沒醒,辛逸風腰都快斷了,拎著用完的麵前出去,一開門,得,去拿鎮定劑的倆孫子靠著門口傻笑呢。
辛逸風白了兩人一眼,把手裏的東西丟給其中一個,“我是你們家老爺請來的心理醫生,不是外科醫生。”
那兩人諂笑著,“辛醫生,我們這不是搞不定她嘛。您瞧瞧,要是我們上的話,不僅她要受罪,我們也要受罪。她要是有點兒損失,老爺子非把我們倆做了不可。你給我們說說,這少奶奶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我看一共就那麼點傷,不至於疼成這樣吧?”
辛逸風冷笑了一聲,撣了撣無菌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道:“確實是有毛病。”說著還指了指腦子,道:“這裏有毛病。”
見兩人都不說話了,辛逸風才道:“人一旦受刺激過度呢,就會神經過敏,神經脆弱,很容易吧身體上的感覺放大。她隻是比較特殊,剛好受刺激的時候,趕著疼,所以把痛覺放大了。基本上身上有點傷,就要疼的死去活來。嚴重的,以後可能情緒有波動,就會無緣無故牽連以前有過傷口的地方痛,這是很強烈的自我暗示……”
兩人一愣,有人磕磕巴巴的打斷了辛逸風的話:“這個我確實聽說過,不過精神方麵的病理我們真的不好治,我們倆都是婦產科的呢,我就想問問,能疼死不?這懷孕的時候她要出什麼岔子我們可就完了啊。”
辛逸風恨不得把門口的兩個人揉碎了拿去喂狗,甚至,有些可憐屋子裏關著的女人了。
擺明了就是生孩子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