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劫很討厭卻靈師,從小就是。
經曆了昨天的事情後對卻靈師更是說不出的厭惡。
架藤白有些不安。他覺得他的小瀾劫會離開。
她的蕕大人教得她的那些足夠保護自己的東西,在人類的世界裏,她是非常的強大,強大到已經不需要依賴他。
架藤白在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瀾劫是小時候那般清澈的模樣,架藤白也是小孩子的模樣,那個孩子在長廊的盡頭拽住他的衣角問他:“哥哥,你可以永遠陪著我麼?”然後他默然地舉起長劍,刺穿了孩子的胸口。
架藤白醒來。
一身冷汗淋漓。
而他大概是忘記了,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跟隨師傅大人去拜訪時,所說的那些有些老舊的話了。
……
斜臥在木椅上的男人,雖已有些年歲,卻並不顯得蒼老。相反,意外的年輕和英俊。那就是這個地方卻靈師的首領。
架藤白小小的影子縮在師傅的身後,好不容易才插入自己的言語。
“啊噥,請問一下,您的家族中,有女孩子嗎?”
不僅是沉默的男人,連師傅也輕輕地笑了出來:“臭小子,當然會有女孩子啊!”
“我是說,頭發是純黑色的……嗚……大概也不是純黑色,但是發色很深,幾乎紫色……而且那個女孩子的眼睛很大很亮……”
“……臭小子你說的那是蟑螂吧?”
“……喂--師傅!”
而那男子卻微微一愣,站起身來問他:“如是那樣的發色的話,按照你的描述,你口中的孩子,應該是在下的小女。”
“……沒聽過你有個這麼小的孩子啊……莫非是你背著水顏……喂,你小心當年的大姐大拿刀捅你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確是在下的小女,隻是不會任何驅除鬼的劍術或咒術,因此從未讓她見過生人。”男子說這話時,神態冷淡如冰。
“你……覺得她會活下來麼?”
“不清楚。隻能看命運的安排了。而且她現在很受排擠,家族裏都說她被妖怪俯了體,水顏也很不喜歡她……你知道的,也許是上次滅掉的那個鬼的詛咒……”
架藤白無心聽他們煩瑣的對話,他隻覺得,他該帶這個孩子走或者永遠陪在她身邊,因為……因為她是如此的寂寞啊……
“那麼……您可以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男人於是輕輕地笑了起來:“瀾劫。力挽狂瀾的瀾,在劫難逃的劫。”
……
第二天瀾劫被分配和他一起去執行任務,是要獵殺邊境的一群鬼族。那群鬼很弱,隻是數量多而已。明明沒有什麼好擔心,但是一想起昨天的夢,架藤白就忍不住去看旁邊始終是沉默的少女。
終於……
“架藤白,沒事你老是看我幹什麼。”
“哎?被小瀾劫你發現了啊……其實我在思考小瀾劫你為什麼會這麼可愛啊……”
瀾劫有些疑惑和懷疑,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跟著少年繼續往前走。
瀾劫在這個過程中一直走在架藤白的身後,他看她的眼神很孤獨,也很奇怪。
很像她曾經的蕕大人。
殺戮開始的時候,瀾劫退出了獵殺的範圍,默默地一個人站在遠處觀望。偶爾會有一些沒有智商的鬼認為她是個需要架藤白保護的花瓶,便張開撩牙朝她撲了過來,結果是他自己的血濺了自己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