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女孩子婉轉的嗓音,李雲覺得這真是難得的享受,範秋怡說完,李雲卷起書簡笑著對她說道:“每日裏對著這些東西,有沒有覺得煩?別的姑娘家在你這個年紀,都是在家相夫教子……”
話說到這裏,李雲就覺得有些失言了,果然,範秋怡聽到他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而李雲這才發現她臉上化了淡妝,本就是絕色的女子化妝之後更美,連忙稱讚道:“咱家小妹真是大姑娘了,知道打扮自己,看著真是漂亮。”
從李雲見到範秋怡開始,就從來沒有見她化妝過,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天生麗質,他這話倒是真心讚揚,可聽在對方的耳中,卻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範秋怡的臉色立刻是沉了下去,也不說話,將手中的書簡扔到書桌上,徑直的轉身走掉。
如今敢跟李雲這麼耍小脾氣的人也就是這位眾人口中的大小姐了,範秋怡化妝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她看見溫如玉每天都有化妝,那女子可是梳妝打扮的大行家,看到對方經過化妝更是增添了幾分美麗的姿容,危機感頓生的範秋怡怎麼說也要跟上,不能讓人比下去不是。
女孩子的脾氣李雲沒放在心上,處理完下麵送來的文書,直接就來到高和的住處,對方的家眷都接來了,趁熱打鐵籠絡一番還是很有必要的。
高家人在見到高和的時候,就被告知了李雲是刺奸都尉的身份,那些人稍稍放了心,被官府同僚擄掠,總比被盜賊流寇擄掠強些,每天也有好吃好喝供應著,大半個月過去倒也習慣了,眼下隻能是認命,畢竟此時命運握在他人之手,由不得自家。
李雲上門,高家人也不敢拒之門外,不冷不熱的迎進門來,李雲落座之後,場麵很是冷淡尷尬,高和雖說不再見麵就大罵出口,態度緩和了許多,可從不會主動交談,
“高將軍知道夙夜太守韓博嗎?”看著在那裏自己忙碌的高和,李雲沒話找話的問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還有,高某如今是階下囚,不敢當將軍之稱!”高和頭也不抬的說道,語氣平淡之極。
李雲陡然一窒,耐著性子說道:“好叫高兄知道,韓博因為匈奴之事被下獄處死,朝廷出兵在即。”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當年複議嚴大司馬諫書的同僚,不收聲改口遲早沒有好下場,討伐匈奴之五難有幾人還記得!”高和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下,淡淡地說道。
李雲聽到之後愣了下,才想起他說的是什麼,嚴尤曾經上書勸諫王莽,細說急於伐匈奴的五條弊端,發人深省,李雲也讀過。經過和高和的接觸,招攬的心思更重,此時卻是不知道如何接著說下去,場麵再次安靜下來,就在李雲準備告辭的時候,高和那邊停了下來,遲疑了片刻後開口說道:
“還未多謝李大人將高某一家老小接到此地,若是高某這番瀆職的罪過傳到朝廷,他們必會受到牽連。”
說起來李雲要不是扣押著不放人,高和此時還在南陽逍遙自在,雖說李雲隔一段時間就會仿照其筆跡語氣向上麵送去公文,但他本人遲遲不見蹤影,難免會讓人懷疑,現在聽到他開口道謝,李雲的心情變得有些放鬆,笑著說道:
“高兄言重了,無論如何都不應連累家人才是,李某這就告辭了,有空再來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