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如此配合,董千自然不會放棄囂張的機會,一掌拍下去,案幾上的東西一陣亂跳,倒是把李雲嚇了一跳。
“這位就是本郡刺奸都尉李大人,怎麼樣,怕了吧?還不過來磕頭認錯!”
董千畢竟還是單純,欺負人的事情還從未做過,說的話雖然是真的,可語氣未免有些稚嫩,給人底氣不足的感覺。
本以為城門尉會痛哭流涕的過來磕頭認錯,沒想到對方聽完後,臉上頗為古怪,接著仰天大笑幾聲,笑得很是開心,等到收斂笑容後臉色一板,道:“可笑,實在可笑!”
李雲見董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能自己搭腔問道:“有何可笑之處?”
“可笑你們做賊心虛,以為編個刺奸都尉出來,我就會放過你們,我呸,別做夢啦。”城門尉搖頭歎息道:“你小子這般鎮定,若是換個人還真可能被你唬住,可是你多半不知道,我昨天剛見過刺奸都尉李將軍,李將軍進城時我有幸見到,你冒充朝廷命官,又有殺人的罪名,罪加一等,這下無話可說了吧?”
李雲這次真是怔住了,怪異的看著侃侃而談的城門尉,也是歎息道:“我怎麼不記得咱們見過?”
“到現在還想巧言令色!”城門尉長刀一指,就要上前砍過來。
董千和胡老二已經將手放在身畔的刀柄上,隨時準備出手,不過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讓眾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酒樓外跑進來一人,裝束倒是平民的模樣,到了李雲這邊,也不管旁邊的衙役,躬身一禮,說道:“見過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報。”
說完將一封信函遞了過去,李雲接過來展開觀看,看後不動神色的問道:“城內可有異動?”
“回將軍,董軍侯的下屬和官府的衙役發生衝突,此事已經驚動了郡府。”來人恭敬的快速答道。
“什麼!弟兄們可曾吃虧……”董千聽到這話,立即就跳將起來,不過很快就被李雲的眼神製止。
聽到這個消息,李雲心中雖是詫異,但很快就有了決斷,淡然的說道:“令吳漢帶人前去,涉事人等一個都不能放跑,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我隨後就到,去吧!”
他等的就是城中探子的通報,要不然哪有閑心在這裏跟人扯淡,城中大張旗鼓的抓人,果然是與自己有關,以前官府抓人,不會事先宣揚,這次卻是有意擴大影響,或許是想看看自己對朝廷法令的維護程度。然而對方卻是失算了,何太守等人身居高位,連自己郡府屬吏的本性都不了解,何論郡內各縣,這讓李雲隱隱有些失望,原本他以為何敞和周嘉會是不錯的人才,現在倒真不能肯定。
李雲這邊輕描淡寫的下令,那城門尉的一顆心沉了下去,已經覺察到了不妙,越聽越心寒,他哪裏見過刺奸都尉,不過是嚇唬人而已,隻想逼對方露怯,可眼下好像是遇見了真人。
“這是本將軍的印綬,幾位,隨我去看看吧。”李雲拿出裨將軍印,微笑道。
城門尉和幾個衙役手腳一軟,刀差點都握不住,見到印綬,“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嗦著叫道:“將軍饒命,小人有眼無珠,真的不知……”
三月份,氣溫回暖,微風吹拂下,草木抽出新芽,平輿城內已是生機盎然,可城東的街道上不合時宜的傳來陣陣哭聲和嚎叫,破壞了這一片春意。
一塊空地上跪著不少的百姓,男女老幼皆有,在他們前方一群年輕人拿著不知從哪裏拆下的竹竿,和對麵的幾十衙役對峙,中間躺著幾個受傷的官府中人,在那裏捂住傷口哭號,看起來衝突馬上又起,一個年輕人上前喝道:
“不怕死的盡管上來,這事兒老子今天還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