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政臉色沒有表情,眼底顏色卻漸漸深沉:"別再說了."伸手拉上窗子,將星光月色關在外麵,強勢而溫柔的將我壓入柔軟的床墊中."天太冷,早點睡吧."熟練地解了我的衣襟,脫下厚重的外衣,露出純白的絲綢裘衣,贏政大手一揮,用被子將我包裹起來,隻露出臉蛋.自己也三下五下脫了衣服,鑽進被窩中,一把摟了細嫩的腰,讓我將側臉靠在他胸膛上."大王………""乖乖的睡,不要胡思亂想."呼一聲,吹滅房中最後一盞燈.漆黑中兩雙明亮睿智的眼睛,都染是了輕愁,沒有閉上.我們貼得緊緊,聽對方的心跳,血液流淌的聲音."咳……咳咳……""怎麼?"贏政贏政強壯結實的身子動了動,手撫到我鬢邊."沒……咳咳咳咳……"我捂著嘴."看來你自己開的藥不行,喝了幾劑,反而咳的更厲害了.還是叫雲裳給你看看,你不信那些大夫的本事,總不能連扁鵲的徒弟也不信."贏政邊說著邊從床是坐起來,揚聲要叫雲裳.我也慵懶地坐了起來,攔道:"要看也不及在這一時半刻,明天看還不是一樣?這樣折騰一下,我更加睡不好了."贏政仔細看我眉間,果然略有困意,點了點頭,重新將我摟著睡下,下令道:"現在要好好睡了,不許在胡思亂想."罩子下的炭爐劈裏啪啦的燃燒著.我輕輕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乖乖睡去.次日清晨,雲裳一早被喚了過來.進了屋子,我往日最喜歡斜靠的長塌上並沒有人影,雲裳在房中站了站,聽見贏政在裏麵沉聲道:"我們在內屋."雲裳進去.贏政已經起來了,身上穿戴整齊,額頭隱隱滲著一層細密的汗珠,似乎剛剛練武回來.我仍躺在床上,見雲裳進來,擁被而起,卻被贏政一把欄住,不高興的訓道:"昨晚要叫她來,你硬是不肯.現在病成這樣了,還亂動什麼?乖乖躺著,讓雲裳給你把脈."雲裳上前,坐在床邊,朝我淺笑:"趙姑娘放心,師父說我已經學得不錯了."手伸入暖活的被中,輕輕抓住我的手腕,讓它露出來.剛要用心診脈,門後冷風忽然鑽進脖子.門簾被人驟然拉開,若然出現在門外,嚴肅地道:"大王,趙國密函."贏政濃眉一挑:"趙國密函?"贏政臉色立轉認真,腰身一挺,如標槍般筆直,吩咐若然:"到書房."走了兩步,又回頭叮囑雲裳:"好好把脈,用藥的時候謹慎點,慢慢拔除病根,她身子底不好,不要用猛藥."大步邁開,急匆匆去了.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若然跨入門,隨即轉身關是房門,取出袖中的書信.贏政接過,看了看上麵王室印鑒,信封上寫著幾個小小的字---政親啟,正是他唯一的外公,趙國大將軍親筆所書,心中不詳之照頓顯.贏政撕開封口,將書信展開,凝神細讀.信並不長,完全是外公親書,沒有一字由他人代筆.贏政越往下看,表情越發沉重.若然也不禁緊張起來,屏息等待.贏政閱過全信,負手在背,許久才道:"趙國和燕國組成盟軍,發兵三十萬,壓向我秦國邊境."若然跟隨贏政在沙場上出生入死,對八國兵力十分了解.秦國六年前才和趙國大戰一場,趙國兵力並不強盛,反而是一直龜縮一角的燕國養精蓄銳多時.聞言思索片刻,問:"趙國派哪位大將統領人馬?"贏政雖然臉色凝重,還是欣慰的看他一眼,誇道:"若然問得一針見血,大有長進."眸中犀利光芒一閃,吐出一個名字:"趙牧.""趙牧?"若然已經猜到兩分,但聽見贏政的答複,還是忍不住皺眉:"此人武功計策皆高,我秦國恐怕隻有大王可以和他較量.哼,趙國終於忍不住要出動他們的老將.不過趙姑娘那邊……""倩寧什麼都不知道."贏政道:"她不需要再和這些事情有任何聯係."若然點頭讚成:"確實如此."思路轉回秦國軍務,躊躇道:"趙國和燕國盟軍號稱三十萬,依若然看,實際上最多十五萬,以我秦國目前的兵力,大王統率全軍,足可以抵擋敵人."贏政目光悠遠,棱角分明的臉上逸出一絲苦笑:"想我秦國東征西戰,隻有大軍威壓他國邊境,怎料到會被人壓境的一天?昔日趙國大戰,不能一舉攻陷趙國都城,致使趙國有能力和燕國成聯軍,現在看來,確實是本王極大的過錯."趙國大戰,被趙倩寧所破,其中過程錯綜複雜,若然深知其中內幕.趙倩寧是贏政的死穴,若然比誰都清楚.贏政此話一出,若然立即識趣的閉上嘴,不肯回嘴.贏政臉上表情高深莫測,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小別苑,內屋中.一絲驚異從雲裳眼中泄露.雲裳收回探在我腕上的三根手指,亮晶晶的明眸看向我,充滿探詢.我含笑,帶著一絲濃的化不開的甜蜜,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