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別說了,我這就去洗手。”鳳翛然頭疼的嚷了嚷,她早就知道霞兒是個大麻煩,是個讓人看見久了就會頭痛、心痛、渾身都痛的家夥。
看著鳳翛然飛速離去的背影,霞兒滿意的笑了起來,他就知道翛然最耐不住他磨她,她最怕的就是自己這招。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鳳翛然使出跑八百米的速度,飛奔而去,又衝刺回來。話說那洗手的地方離這裏還真不是一般的遠,是在西北邊比較偏僻的茅廁旁,少說也有個一千米。她剛跑出去就後悔了,這一來一回,沒個兩千米下不來。可是為了她偉大的目的,能夠吃上好吃的肉,她認了,全當飯前鍛煉,一會多吃點。可是當她回到食盒前,看到那剩下的不到三分之一的殘羹剩飯時,徹底欲哭無淚。
“慢吞吞的。我都吃飽好一會了。”霞兒一邊摸著撐得有些微鼓的肚子,一邊斜著眼不滿道。他最喜歡的就是看著她被自己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那時她會緊緊地握著拳頭,麵無表情的狠狠地瞪著地,好像跟她有深仇大恨的不是自己而是地一般。他很想看看她除了這個表情外還有沒有其他表情,她會不會對著他橫眉冷對、破口大罵。
鳳翛然雙拳緊握,眼睛怒瞪腳下地麵,心裏不停地暗示自己不要生氣。霞兒與她非親非故,給她送東西吃已經是對她極好,試問整個西廂伶苑還有誰比她更幸運,能交到一個伶官當朋友。要知道伶官的待遇可比她們這些雜役好多了,冬父即使再摳,也從不虧待他們。而且這個伶官還會時不時給自己分享些好吃的。她已經比別人幸福很多了,她要學會滿足。況且,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不能跟食物過不去是不是?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剩下的食物是霞兒專門留給自己的,是專門的,並不是他吃不完剩下的。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鳳翛然重新坐回花壇的台階上。“你還吃麼?不吃我就吃了。”雖是問霞兒,可鳳翛然卻已經拿起筷子開動了。頃刻間,便席卷幹淨整個食盒。
所謂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當然這個時代沒有煙,而鳳翛然也不求此刻她能有根煙吸。她隻求能有個時間小憩一下便可。溫暖的陽光安靜的灑在身上,照的整個人懶洋洋的。鳳翛然依著身後已經隻剩下樹幹的柳樹,眯著眼睛準備小憩。
“翛然,到我那裏去吧?”霞兒的聲音悠悠的傳來,略微低沉,卻溫柔動聽。
“嗯?”鳳翛然睜開眼睛,轉過頭,一臉的迷茫。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跟我做個伴吧。我……我的童兒回家探親了。”霞兒避開鳳翛然詢問的目光,低著頭囔囔道。那件事,雖說很多人知道,卻並沒有人真眼看過他傷的如何,除了他的小童和……她。他怕別人知道,更怕別人會因此看不起他,他怕他的小童有一天失口把那件事說出去,於是在他能下地走路的第一天就跑去跪求冬父,允許他趕走他的小童。他記得當時冬父一句話也沒說,看了他良久,最後終於點了點頭把他從寒涼的地上扶起來,滿眼憐惜的告訴他“一切尊重他的意見。”
鳳翛然看著霞兒閃躲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小童不是回家探親。依霞兒的性格,斷不會留下把柄在別人手上。還好上次自己去的時候他沉睡著,要不然恐怕自己也要回家探親了。低下頭沉思良久,權衡利弊還是不去為好。“這個……冬父不會同意吧。況且我是雜役,你是這裏的……”說到這,鳳翛然停頓了下,她實在無法把‘伶官’這兩個字當著霞兒的麵說出口。“這於理不合,也觸了西廂伶苑的規矩。”鳳翛然清楚地知道西廂伶苑有嚴格的規定禁止雜役和伶人私通的,以這個作為借口,即於情於理卻又不傷和氣。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去跟冬父說情,冬父一定會答應的,”聽到鳳翛然的有些顧慮卻並不是拒絕,霞兒開心的拍著胸脯打包票。
“這……”望著霞兒滿是祈求期盼的眸子,鳳翛然便不舍得再把不字說出口。
“好麼?”看到鳳翛然有一絲猶豫,霞兒馬上追問。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和萬分的小心翼翼,像是一個在詢問父母自己能不能出去玩的小孩子一般讓人心疼。
“那……好吧。”
“謝謝你。”聽到鳳翛然雖然輕但是還滿鄭重回答,霞兒高興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襯著他原本俊美的五官更加美麗,如盛夏烈日般熱情似火,灼的人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