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女子的唇邊含著笑,那首詩是有用意的,憑嚴媽媽斷看不出,一般人也不會看出。她寫的其實是首藏頭詩,藏了詩經中的兩首采風詩名,《摽有梅》和《行露》。

《摽有梅》講述的就是一個女子希望男子及時前來求婚的期盼。

《行露》講述了女子不為強爆所迫,作詩言誌,以絕其人。

驀然現在就是藏詩明誌,她要吸引的就是那些細心,有才有實力而又富有同情心的男子,希望他們可以明白她的苦心,真的被她打動。她告訴那些人,此次選親,並非她梓幽拍賣初夜,而是想脫離苦海,望有心人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特意讓嚴媽媽把這選親帖散發到大江南北,驀然到時定要親自選一個合適的人,能夠幫助她的,她要借此名義離開環彩閣,她一定要回京師。

打開首飾盒,驀然從桃紅的嘴裏旁敲側擊,知道梓幽是有點小錢的,但絕不夠贖身,她的開銷亦驚人,而且嚴媽媽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但這些個錢,她尹驀然都會好好利用,說不定選親宴上還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姑娘,晏公子來了!”桃紅在門外輕輕敲了幾下,這是驀然剛剛給她立下的規矩。

“外室奉茶!”驀然不知道這個人又來找她做什麼,最近他總來尋她。

晏宇靖這段時間的確一直找梓幽,他隻是想和她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看梓幽那一身氣息十分舒服,自從那一夜之後,她的容顏總是會撞進他的心,“玉膚柔快,吹氣勝蘭”就是現在的梓幽,她的一切都變得比以前淺淡迷人了,除了一點,那就是她很少笑了。

“晏公子!”驀然走了出來,她一身素衣,皎潔如月,不傅脂粉而顏色如朝霞映雪。

從前的梓幽夜夜笙歌,到了白日總喜歡用脂粉掩蓋氣血不足,和如今的燦若朝霞果然是大大不同,晏宇靖一見失神,再緩過來時,見梓幽已經站定,“梓幽姑娘!”

“嗯!”驀然移到座位旁坐下,然後就很大方地看向晏宇靖,等著他開口,他上次找她是說琴藝,後來是曲譜,那麼這次呢?

“明日就是選親宴!”看著對麵女子的大眼玲瓏,晏宇靖一句無心的話就吐了出來,他自己都莫名。

“是的!”驀然淡淡一笑,“公子放心,梓幽不會再做傻事了!”

驀然知道她現在的說話口氣都不是屬於梓幽的,可她身邊竟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桃紅說,姑娘除了那些恩客們,很少和環彩閣裏的人多接觸,接觸的話也是打壓到那些姑娘們叫不出苦來,那個什麼晏公子從前根本就沒和姑娘說過幾句。

“梓幽,你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是嗎?”

驀然不算了解梓幽,但是她有種感覺,梓幽這個女子是看得穿的,她是豪放不忌的,落地為美人,入門為妓子,如果她不能逃開伺候男子的命運,何不放高姿態?所以梓幽也是聰慧的。但驀然不信,會有個女子天生願意做妓子,嫖盡天下男。所以梓幽在她尹驀然的心裏,雖然有著這些優點可也是無奈的。晏宇靖問,不想過這樣的生活?誰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