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沒有阻止慕流毓離開,她隻是靜靜地站在群花中,看那爭奇鬥豔,看那層層波濤。

“梓幽姑娘!”輕輕一聲喚,就從左側傳出,“好巧!”

“靜王殿下!”屈膝行禮,驀然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份。

“起來吧!”蕭墨璃已經走到了驀然的身邊,他笑著伸手想扶起美人。

“多謝殿下!”驀然的身子一正,自己便立起了,然後淺淺低頭,不做言語。

“本王有些好奇,先前宴會之上,並無人點出本王的封號,今日本王亦未穿朝服。不知梓幽姑娘是如何認出本王便是靜王的?”紫袍男子不在意這個女子往後退得動作,也不覺得她失禮,這樣的她反而更為可愛,此時他雖是笑著發問,卻帶著淩厲。

驀然聽了後,不緊不慢,她抬首斂容,“回靜王殿下,妾身是看見了王爺的玉玲瓏扇,才做了此論斷!”

“哦……如何說?”蕭墨璃來了興致,他大概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嘴角是笑地愉快的。

“先前聽王爺自稱本王,我朝封王的王爺們似王爺這般年歲的並不多,其中還有郡王,藩王,親王之分。可是敢用與天子同色的羊脂和田玉做裝飾的,非親王不可,親王中唯有靜王殿下,年剛及弱冠,故妾身才大膽猜測!”

“哈哈哈,好,好,果然秀外慧中!”靜王笑地張揚,好似極為高興。

現在他左右一瞥,見四下無人,便又靠近了驀然幾分,用那折扇挑起美人下巴,形容輕佻,而後微微一笑,“但你自稱妾身不對,你還不是什麼人的姬妾!”

“那奴婢……”

折扇輕輕覆上美人檀口,“你這樣的女子可以得到更好的,不必自稱奴婢!”

驀然的眼望向靜王,她平靜地不帶一絲感情,冰涼地掃過,可以硬生生熄滅人心中的激情。

“這璃王府內種植了太多的秋菊,未必適合幽蘭生長!”放下了手中折扇,靜王說起這話仿佛不經意。

“可在梓幽看來,這菊花甚妙,梅蘭竹菊四君子,梓幽獨愛秋菊。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無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靜王殿下覺得呢?”不卑不亢,恣意清絕,眼不流媚。

“哈哈哈,好,很好!”靜王看了眼這個女子,真的很像,很像呢,那麼……可收!

“梓幽,你等著吧!”留下了這句話,靜王便笑著離開了。

驀然現在幽幽一笑,她也慢慢舉步離開,這裏太悶了,她決定去找大哥!

驀然已經看上了大哥腰間玲瓏帶上的鳳凰結,那個結是她親手所編,阿娘親手所繡,她今日就要解下它,看看宮中的尹驀然可有辦法恢複!

輕紗漫動,驀然蓮步得體,卻沒有見到那端著瓜果的男子,隻是靜靜望著她的背影,緊抿雙唇,不置可否。

掌燈時分,待所有人再聚到東塢時,心裏都有些不同的滋味。

驀然現在大氣含笑,完全不同於下午的冰涼如玉,慕流毓的唇角雖也揚起,心裏卻有著另一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