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澈說完,拂袖而去。
驀然在院中,隻覺得渾身發冷,青埡口她亦知曉,那個地方離狼山那麼近,他是不是一步步進入了圈套?哥哥若想發難,此處此地此時,最是合適了……
驀然的腦中一遍遍地過濾地圖還有時機,她發現了有些問題不對,非常不對,就算璃王讓他們放心,他又怎麼會忽略自己,事情好怪異……
想到此處,那女子再也顧不得了,她絲履淺踏,素顏薄衣,長奔出門,“羅監軍留步!”
她如何不知,這些人看她是女流之輩,從不想對她說真實軍情,不是到了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如此相迫,從前就算聽得璃王毫無消息,她也隻是一笑了之,但此時……
“又有何事?”羅澈回頭就開始皺眉,對於這個女子如此這般行狀,就走出府門,甚是不滿。
“青埡口離狼山甚近,我隻是擔心璃王,就算在青埡口,亦不會沒有消息!”
看驀然這幅泫然若泣的模樣,羅澈的心不由得再次軟了下來,“夜夫人不必如此憂心,璃王雖沒說什麼,但皇朝淩天河將軍已經傳訊回來,說一切無需擔心。”
驀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自己的府門的,她的心思每想一遍,身體就涼一分,直到毫無知覺。
淩將軍就是一年多前在環彩閣中想要贖她的另一人,他更是哥哥的心腹,由他傳訊?
那璃王定然有危!
那封信極為古怪,以她尹驀然的智慧,是一定會懷疑的。
哥哥乃是世代權謀之家的嫡子,與她一樣,身上流著真正弄權冷酷的血液,他的一舉一動皆有目的。
哥哥說的對,璃王就是猛虎,可既然他已有這樣的勢力除去這條猛虎了,更有能力瞞住這樣的驚天秘聞,又何必傳訊告訴她?
如果說哥哥需要她幫忙……
可要知道這個忙,驀然難幫,太難。她隻能隱而不動,所以她靜思一天才來論斷!
昨夜她密令木麟去取軍機,卻被林偉一頓斥責,她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接觸這樣的密令。
那麼……
哥哥告訴她這些到底是什麼目的?
是不是希望她強而行之,然後觸了羅澈他們的軍法逆鱗,待璃王伏誅後,將她一並處之?
這是她想到,哥哥傳書的第一個可能性。
哥哥這樣的冷酷,這樣的事絕對做得出,但是……
慣會弄權的哥哥,何必如此泄露軍機給她一個不太可以相信的外人,從來她都是單方麵地聯係兄長,昨日之事大大不同,還有一個可能是不是代表此次璃王已無生機,兄長根本不怕她反水,反而可以試出她的真心。
那封信上的每個字她都熟悉,那是哥哥的語氣,哥哥的筆跡,更有哥哥的秘密印信,那是她十二歲那年為哥哥親手篆刻的象牙印。
動與不動都是錯,步步驚心都是險!
這世上,沒有人比她尹驀然更了解東府人,這是天下第一族,多少人想絆倒他們,哥哥的做法沒有錯,璃王他確是隱患,弄權者隻問手段,隻看結果,人生中心機城府,這無可指責,所有人都是一樣。璃王他要是有機會,一樣會想利用東府,削弱東府,她尹驀然若是踏入深宮,一朝為後,也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