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那條老狐狸,你以為他多喜歡這個女兒?他一早就把尹驀然當做了棋子,還是最好用的一個子,他如此費心培養尹驀然全是有目的的,那麼聰明的女子,如何能奉於尋常百姓家,他在尹驀然童年之時,就有了這樣的打算了,權貴之家全部知道,也隻有上陽公主那樣的白癡才會被他騙!”

驀然死咬住唇,她不喊叫,越是這樣,她越冷靜,她不要失態,她靜等這個男子說話。

“上陽公主一生所求,都是迂腐的忠君愛國,都是迂腐的禮儀清規,她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卻不知正好中了她老狐狸丈夫的圈套,這樣被閨禮包裹的尹驀然正和太後口味,太後最喜歡如此沉穩的女子!”蕭墨璃一麵說一麵笑,很是自得:

“可是所有人都看不見尹驀然的作用,太後隻以為這個女子和上陽公主一樣,是個好看的花架子,最帶得出場,美麗的皮相可以增加皇族的麵子,這個女子也懂得安分,很好控製,但其實呢?所有人都看走了眼,她尹驀然的表麵是上陽公主,可內在……已經被尹相徹底地洗滌過了!”

剛才因為怒氣而顯得潮紅的雙頰,如今血色褪盡,驀然的冷汗滲出額頭,她想告訴蕭墨璃,他錯了,他隻了解一般的尹驀然,誠然她表麵規矩,內心流著世代權謀之家的冷酷血液,可是她尹驀然不是家族的機器,她還是有著自己的思量。

手漸漸收回,“隻是可惜了……”

“你屠盡了尹氏一族,還可惜什麼,他們都已經成了冤魂,陛下,臣妾不知道,你除了這冰冷宮殿外,還擁有什麼,你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後,可會夜夜噩夢?”驀然笑了,她聽似鶯聲燕語,卻帶著無盡的戾氣,這就是詛咒,詛咒他蕭墨璃不得好死。

“你懂什麼?”蕭墨璃對於驀然的嘲諷十分不屑,“你這樣的婦人隻知道小我小愛,你何嚐明白其中利害?”

“我不明白?”咬著唇笑,分明有血絲流轉,但那個女子豔麗如媚妖,整個大殿裏隻有他們二人,可他們間毫無君臣之誼,驀然的怒與恨迅速攀入了她的頭腦,她的眼前又浮現出了那陳屍千裏,那都是在流尹家人的血:“陛下,你剛剛才說了尹家人忠君愛國,所以你當然要除了他們,不然你這個竊國之君,如果坐得穩龍椅?上陽公主在庵堂拒不接受你的封賞,尹氏國相在你一登基,就無兆病倒,這是對你的最大諷刺。你說,你若不殺他們,如今震懾群臣!”

“哈哈哈!”大袖一甩,蕭墨璃也瞪圓了眼,“夜梓幽,你隻知道向著尹家,這全因為你被那尹寧潛迷暈了眼,你根本看不到事實,你當尹家是什麼?世代鼎貴?天下第一族?我呸!”這是蕭墨璃第一次失態,第一次粗口。

驀然從地上抬起身子,她眼中含淚,“蕭墨璃,尹家是什麼,天下的百姓自有定論,而你是什麼?史官亦會正確評價,我亦不需要聽你在此顛倒黑白!”

隔著一人之距,蕭墨璃點指著驀然,臉色極為錚然,他的語聲不帶絲毫阻滯,仿佛義正詞嚴,可卻又帶著切骨的恨意:“夜梓幽,你一介婦人,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尹聞歆(驀然之父)他之所以被稱為老狐狸,是因為什麼?因為他霸占相位獨斷專權,還妄想架空景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