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蕭墨璃的侵犯,單說他現在和這個毓妃娘娘獨處一室,都是極不合宜的,可……

他並非這樣迂腐的男子,想來這夜梓幽也是,不然他也不用來救她了,自打這個女子被人擄劫,就已經在閨閣女兒身上落下了汙點。

驀然心裏知道,古音已在左近,照理說,她該理好頭發,披好衣衫,重整笑容,無論心裏有多少傷痕,她尹家女兒也不能在外人麵前怯弱半分,但……她不想動。

這個男子,在她的秀床之下,本就什麼都聽到了,那她還做什麼補救。

罷了!她的衣衫縱然不得體,可也不是見不得人,她何苦裝腔作勢,她……隻想哭!

在古音的麵前,她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懶地動一動,驀然隻是抱頭抱膝抱肩,盡量地把身體縮成一團,眼淚一滴滴地下來,剛才還十分清楚的腦子,如今成了一團糨糊,什麼都想不出了。

她的頭疼地很,眼睛也酸脹,鼻尖倒是有了一股子熟悉的香味,但從何而來,她也不想管了,門外的小宮娥在帝王剛走後,就想探頭探腦,被她用玉枕扔了出去,現在他們應不敢再那麼沒眼色地再來打擾她,這裏……很安全!

也不知過了多久,驀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其實……

她無法斷定那個蕭墨璃是不是在護國寺那晚殺了她的,但按理推測,應該無錯,要是在她入宮為後之後動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那蕭墨璃也不是傻子。

今日蕭墨璃一番說法讓她大徹大悟了,這是一個由來已久的陰謀,這個陰謀的中心棋子就是她尹驀然。她雖尚不清楚,那個假的尹後到底做了些什麼,但肯定是助他蕭墨璃登基,拖她尹氏全族後腿的。

“哭夠了嗎?”冷不丁地一聲,倒拉回了驀然的神智,她隻覺得肩頭一暖,有披風落下,遮住了她微敞的外衣,如此一來,她在古音麵前倒也不算失禮了。

女子抬起淚眼,直望那個醜陋男子。

男子的心倏地一震,倒不是他對夜姬起了歹念,麵前女子頭發披散,眼睛紅腫,現在這個地方沒有點燈,她容色慘白,半麵之上落下月光,另半麵卻陰暗,這樣一來,就算天姿國色,也不會怎麼太美了。

他隻是驚詫於這雙眼睛,為何從前沒有發現?

驀然覺得剛才古音的話並不客氣,可仔細品味,倒也不生硬,甚至還透著幾許溫柔,反正她也不需要什麼假心假意的客套,“你來做什麼?”

“看來是哭夠了!”古音不會失禮到坐在女子的繡床上,他拉了個凳子,便毫不拘謹地坐在離驀然隻一手的距離處,他再次直視驀然,“我是奉了環王之命,帶你回去的!”

言簡意賅!

驀然眯了眯眼,她的頭腦又恢複了清明!

“大內可是你能擅闖的?古音,我記得,你的武藝……”

“嗬嗬嗬!”古音笑了,“毓妃娘娘真是心係環王,直到此時,娘娘還在為環王著想,你是覺得……”身子微微往前傾,手指在一旁的幾案上輕輕敲打,古音不看驀然,隻是側了頭,含著不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