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句話音落,又是一杯酒下肚,驀然的眼都熏染了酒意,屬於夜梓幽的體質千杯不醉,但因為她本人不貪杯,所以如今比起她剛剛接手這具身體時,這酒量下降了不是一星半點,“可那又怎麼樣?無法預料才是人生,沒有什麼邏輯可講,現在我認準了,人活著,也就是這個情字還有些意思,牽牽繞繞,就看這個情字怎麼走了!”

“情?”男子頓了頓,“你是說,由情來主宰你的人生?可如果隻由著自己的心性去做事,那人和禽受還有什麼區別,我覺得人還是要有理性!”

驀然晃了晃,就舉起杯子站了起來,她向古音步去,卻連腳步都有些不穩,她本不是貪杯之人,但今夜受到了慕流毓的好消息,又是特殊的日子,再加上麵前的男子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的危險,一不注意這酒便過量了,“說的對,情和理互相並存,這才是人,我就要做這樣的人!”

看那女子的玉厴薰紅,眼神迷離,男子正了正嗓子後道,“你醉了!”

“尹兮郎,尹家大哥,你可想過報仇?”

“大哥……你可想過報仇?”女子又靠近了幾分,她的鼻尖又鑽進了那股子屬於尹家男子的氣息,很安心,眼已經閉起,似乎渾不知曉自己說了什麼。

“想……”杯子被攥緊在手裏,指節已經泛白,“曾經的我做夢都想,我那時唯一的信念就是手刃蕭墨璃!”

驀然笑了,她也是,她也想,她那個時候如果身在皇都,甚至想和蕭墨璃同歸於盡。

“還有……那鳳座上的尹驀然。那時的我,隻想把她壓進尹家祖墳……然後……”杯子終於碎烈,古音的血順著指尖流了下來。

驀然泛紅的臉色突然有些發白,眼神木訥,卻又掠過了然,但整個人還是癡癡的:“所以,你投靠了奉易極?”

“嗯,要做什麼事,必須自己先有本事,我那時身受重傷,根本沒有辦法聚集什麼力量,手裏唯一握著的一些忠心底牌,被我打發了去劫獄,我妄想救下尹家老小,但是蕭墨璃防守極好,那些死士全部折損。知道消息的我悲憤交集,叫天無門,傷勢更重,已是垂死,但好巧不巧,路遇奉易極回國,我設法接近了他,是他在危難時救下了我,是他又花了一整年的時間調養好了我的身體!”

驀然點點頭,“他知道你姓尹嗎?”

男子取了絲帕,擦幹淨自己手上的血跡,“不,除了你,沒人知道!”

“你接近奉易極就是為了報仇?”

“一年後的我已經冷靜!其實,我想想,如果隻是一刀殺了蕭墨璃根本於事無補,他一死,天下必要大亂,如果我無力去接下這個攤子,就不會這樣衝動。那個時候,其實,我想殺尹驀然的心才是最強烈的。”

“我明白……”點點頭,很明白,蕭墨璃怎麼說都是外人,皇權爭奪,他有錯,卻不那麼讓人憎恨,但是那個尹皇後就不同了,“我也一樣,相比於蕭墨璃,那個女人更可惡!”

“我從前沒想過幫助慕流毓倒反皇朝。我覺得一朝反戈,有多少兵士要血染沙場,想到這個就有些不忍。我那時琢磨最多的就是皇室內鬥,我隻想要蕭墨璃和尹驀然的命便好了。可是這環國戰事一起,我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