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女施主請跟貧尼來!”
一到了尼姑庵的後堂,見到了正主兒,驀然就撲了上去,隻見上陽公主坐在光禿禿的樹杈子下,眼神呆滯,衣衫破破舊舊,根本看不出當年風采了。
“娘……”
這一下是呼天搶地,把楊嬤嬤都嚇得不輕,但上陽公主連眼皮都沒抬,依然如泥塑一般,半分不動。
那庵中的主持也跑了過來,她不比年輕不經事的小尼姑,對驀然的話將信將疑,她直直地上去,“這位夫人收收聲吧!”
“這位想必是主持了!”抬起淚眼,驀然語聲泣泣,“小婦人終於找到了娘親,也不枉長途跋涉,今日便想帶娘親離開,望主持成全!”
“這位夫人,非是我們不信你,而是托人不在,我們不好做主!”
“主持說的是文阿姆嗎?小婦人正要尋找阿姆,若非阿姆,娘親休矣,若主持有阿姆消息,請不吝告知,小婦人亦要接阿姆一道離開的!”驀然一麵說,一麵就跪下了,禮數周全。
主持閃了身子來扶驀然,心下對她信了三分,“夫人切莫如此說,那位文施主,我們卻不知她在何處,不過她每個月必來看望這位……”一麵說,主持一麵看了看上陽公主,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小婦人明白主持說地有理,但親娘便在眼前,若不能帶她離開,讓我這個女兒如何自處?”抬起袖子擦了擦淚:
“也不怕主持笑話,我娘原是我阿爹原配,我遠嫁外地,不知家中狀況,多年前我娘家破落,夫君家刻薄不許我歸家探望,可憐小婦人竟然不知,母親竟在父親死後,被姨娘們欺上了頭,而小婦人是個不中用的,知道父親死訊後,竟然病了兩栽,日日流淚,好不容易身體好些,想回家探望,又被婆婆留難,半年前才得到消息,原來母親來尋小婦人,可不見了蹤影,這一下,小婦人日夜哭喊,自絕了夫家,出來尋找母親!”
驀然的話有假有真,說道夫家無情,說到她自請下堂,錦心也在後麵跟著流淚。
“求主持可憐小婦人,讓小婦人帶著母親走吧……”
“這……”那主持一下子沒了主意。
就在驀然以為馬上便能帶了母親離開時,隻聽一聲高和:“呔,哪個敢來冒充,我們家小姐早死幹淨了!”
一麵說,一麵一把大掃帚就往驀然的身上招呼了過來。
現在馬車裏,驀然淺淺笑著,毫不閃躲地看著那對自己還是一臉防備的文嬤嬤,再望望那半句話不多,連眼珠都不轉的上陽公主。
她歎了口氣,錦心和楊嬤嬤也被趕了下去步行,車裏就她們三人,很方便講話,但她實在不知道第一句說什麼,隻有訥訥地伸出手,想為母親緊一下領子,上陽公主身上的棉衣哪裏可以禦寒,已經是初冬了呢!
可她還沒碰上母親,就被文嬤嬤緊張地格擋了開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