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市常務副市長早就知道文惠院有陶,不隻有陶,還有更多文物,為將這些地下寶藏獨吞,遂跟潘進駒合演了一場雙簧戲。由潘進駒物色外包工,點名要外地民工,然後他通過工程指揮部,安插到萬河實業,由其負責挖土方,一旦見到陶,立即殺人滅口,將罪惡轉嫁到萬氏兄妹身上。包括那個叫阿秋的女人,也是提前安排好的,就等禿手上勾。本來他們要將禿手也滅掉,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可惜禿手提前發覺,錢也沒拿就跑了,他們這才息事寧人,逼著萬河實業拿錢,給甘肅民工做了賠付,算是將此事了結。沒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禿手最終還是向警方供出了他們。
春江市常務副市長這樣做,還有另一層目的,就是想通過阿朱,把馮培明的兒子小三也牽扯進來,有了萬河實業跟馮培明,這出戲,他就算是演實在了。
……
這一天的馮培明,等於又讓黃南起上了一課。本來,他對黃南起還抱著戒備,尤其他跟紀檢委副書記劉名儉一道登門,更讓他心裏多了層提防,沒想,黃南起卻道出了一個驚天事實。
聽完,他沉如千斤的心一下就給輕了。
“真是他們幹的,跟我家小三沒關?”
黃南起重重點頭,劉名儉也向他做了保證,一時,馮培明心裏亂得就不知說啥了。
劉名儉這才跟黃南起說:“來一趟不容易,給主席號號脈吧。”
黃南起剛要伸手,馮培明本能地縮起手:“號什麼脈,誰說我有病?!”
上
夏聞天對女兒夏雨大發雷霆。
夏雨還沒把孔慶雲辭職的事說完,夏聞天就怒道:“他想做什麼,你問他,還想做什麼?辭職,他有資格辭職麼,惹出這種事,還要跟組織鬧脾氣,是不是覺得自己了不起?”
“爸。”夏雨怯怯叫了一聲。按照金子楊他們的要求,夏雨去跟丈夫做工作,不料丈夫很固執,怎麼說他也不聽,夏雨這才跑來找父親。
“自我膨脹,一次教訓還不夠,還要接受第二次!”夏聞天不聽女兒解釋,認定孔慶雲是無理取鬧,或者,就是想借此跟組織要好處。
“姥爺,你不能光說我爸,組織上對他不公,就應該提出來。”一旁的夏可可插話道。
“不公?你給我說說,怎麼不公了?問題沒給他查清,還是處分他了?”
“把我爸抓進去,就是不公。”夏可可噘嘴道。
“我看組織上處理得輕了,應該給他判幾年刑!”夏聞天憤憤道。
“姥爺,你這是啥心理,我看該反省的是你,別以為你是老革命,就可以對啥也一錘定音。”夏可可擺出一副跟姥爺舌戰到底的架勢,這幾個月,她提心吊膽,現在總算可以鬆口氣了。一想父親受到的不公正遭遇,可可就替父親鳴不平。
“我一錘定音?如果讓我做決定,非給他處分不可。”夏聞天居然真就跟可可較起真來。
“你專斷,不講理!”可可衝姥爺嚷了一聲,一看母親委屈的樣子,又道:“這個家,向來就是你說了算,你把家當成單位了。”
“可可。”夏雨緊忙阻止。
“我就要說!”可可也較了真。“姥爺,以前我尊重你,怕你,認為你說的總是對,現在我發現,你也有不對的時候,還不允許別人提出來。這個壞毛病,是多年工作中養成的。你必須改。”
“好啊,教訓起你姥爺了。”夏聞天將矛頭轉向自己的外孫女,想發火,卻又實在發不出來,隻好泄氣道:“我看你現在跟你爸一樣,驕傲自大,這很危險。”
“危險的是你。”可可真就吃了豹子膽,居然擺出一副無所畏懼樣。夏雨喝了幾次。都沒將她喝住,她一鼓作氣,將心頭對姥爺地不滿發泄出來。氣得夏聞天立在那裏,嘴唇抖著,半天發不出聲音。
“說到你痛處了吧。沒話了吧,沒話就認輸,有錯誤能改正,還是好同誌。這可是你教我的。”可可這才嬉笑著臉,往姥爺跟前湊。氣得夏聞天一把推開她:“少來糖衣炮彈,不上你的當!”
看著爺倆逗樂的樣子,夏雨噗哧一聲,笑了。
家裏的氣氛這才緩和。夏聞天歎了一聲,目光轉向夏雨:“他是真辭職還是跟組織鬧情緒?”
夏雨囁嚅半天,吃不準地道:“我看……這次像是真的。”
“他敢!”夏聞天嘩又怒了。可可伸了下舌頭,衝姥爺扮個鬼臉:“我爸能當教育廳長。幹校長,虧了。”說完,怕姥爺罵,鑽臥室去了。
夏聞天追著她的身影:“你爸還能當聯合國秘書長,不知天高地厚。”
“這個他可幹不了,說不定呀,將來你孫女能幹。”可可從屋裏還出一句。
夏聞天剛要批評,電話響了。拿起一聽。是找可可的,聲音很像周家那小子。夏聞天沒好氣就說:“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