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逐影尋聲(1 / 3)

明天就要回月夜山莊了,鏡子裏映出一張春意盎然的臉。

梳妝台前紫怡正在抹蘭蔻晚霜時,瞥見梳沐浴後的瀚海身穿睡衣,拿著晚報走進來。她回眸一笑,引來他的熱吻。她梨花帶雨的臉暈起春潮,他則是一時興起後的恬然自足。

吻著她時,他從沒有知足的時候,更熱烈時就管不住自己的身體了。而她敏感的波浪起伏的楊柳細腰往往是他春心蕩漾的原罪。

他喜歡看見她的笑容,那孩子氣的笑容漾起時,他心裏的柔情就泛濫了。她笑時,那張明朗、奪目的臉如初生的嬰兒般天真可愛。

他心情很好,一張神情愉悅的臉,略微卷曲的頭發,有形地梳理一邊。他隨意地拍拍她的臉蛋,坐進她身旁的椅子裏。

打開報紙他瀏覽標題,看著她笑了。

“想回去嗎?”

“當然想了,是你的故鄉嘛。”

“這裏可不比南方,我擔心你會失望呢。”

“春天那裏都一樣,可有你在我的身旁,這裏會更像春天的。”

她把項鏈、耳環放進首飾匣裏。為便於瀚海閱讀,紫怡打開了圓桌上的閱讀燈和房間裏照明燈。

蜜月中他每晚必看《有色金屬工業報》,近來有色金屬價格持續走高,公司效益很好,生產任務在雁誠的管理下穩步提高。

他指著報紙說,價格又走高了,她笑笑,默不作聲。她知道他心情極好,蜜月中瀚海的心情是豔陽高照。

她就喜歡他守在她的身邊,即便沉默寡言她也喜歡,何況他還時不時地親吻她的纖纖細指與她的紅唇。他的親吻總讓她心旌搖曳。

紫怡沒有更大的雄心大誌,並不要丈夫成為掙錢的機器,隻要丈夫愛自己夠了。錢要多少是個夠呢,夠花就行了。她從小失去父母,奶奶離世後她成為孤兒,一旦成為她的,就緊緊抓住不放。孤兒總想擁有一份自己的物品,幻想乞丐變公主,麻雀飛入枝頭變鳳凰。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搖身一變成為公主,可的確掉在蜜罐裏了。有了瀚海的愛便擁有了整個世界,那個世界廣闊無垠,深如大海,鳥語花香。

她俯身親吻他的臉頰後來到臥室的套間裏,開始歸類物件。她剛把換洗的衣物放進框裏就聽見啪的一聲。

瀚海一臉陰沉地把報紙摔到了圓桌上。他預見到會如此,一切措施都防範它的發生。

他不想她受到傷害,想要完整地把他的愛呈現給她。那些狗仔隊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們對他的攻擊,他倒無所謂,可是她那麼年輕、單純沒有一絲的雜念,對社會的險惡無一毫的設防。

她的臉又變成孩子氣的戰戰兢兢了。想當初,他與她結合時,是要她永遠不要受到傷害的,他想給她構建的是鳥語花香的樂園,而不是荊棘叢生的荒漠。還沒有走進鮮花滿地的樂園就亂石擋道了。

人們常說蜜月裏女人最有發言權了,可一遇到瀚海煩躁不安時,她就手足無措了。她望了望了他不知該說什麼,更不知做什麼。她熱情、明朗決不強勢,也不缺乏蕙質蘭心,可她就是不懂他的心。

她不善於隨機應變,曲意奉迎,一遇到劍拔弩張她就不知所措了。她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更不清楚他要做什麼。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從未走進他的心。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一臉的陰鬱和煩躁。

從那張打開的報紙上她看見了,稀有金屬鹽公司的鍾總金屋藏嬌,近日潛形匿跡回到本市。報紙的內容大概是說金童玉女的神話不再延續,玉女撒手不到一年,金童再娶。鍾總正在嚐試不同類型的女人,新娘子與已故的建築大師有著天壤經。新娘子既無顯赫的家世,又來自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小鎮,出身不明,不排除慕富厭貧之人。

紫怡顧不上對自己的誣蔑之詞卻驚異於瀚海的身世之謎。

他已故的妻子聽朱樺說起過,並無切身的體會。隻記得他的妻子年輕貌美,才華橫溢,一位不可多得的尤物。

他們的婚姻竟然被稱為金童玉女!刻骨銘心的愛情,他能忘了她嗎?也許自己隻是她的替代品。

她從未想到,自己的愛情竟會是殘缺不全的。

霎時她有了切膚之痛。

稀有金屬鹽公司的鍾總?他從未告訴她,他是一家企業的老總,出生於豪門世家。從他們相識到閃電般的結婚還有多少是她不為所知的呢?她隱約猜想到,他的痛苦來自他妻子的驟然離去,一切卻非表象那麼簡單。

從小她就不喜歡猜謎語,未知世界裏的神秘性絲毫引不起她的半點興趣。她的生活簡單而表麵化,一條直線般短暫的人生曆程中,她覺得生活就應該是這樣,而為什麼是會這樣卻不是她能想象了,如今她卻落入謎一樣的漩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