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桂林回來後,紫怡的心情是消沉的。剛湧入的對導遊工作的熱情,被低迷的情緒破壞殆盡。自然風情之中,她再也找不出具有神韻的詩情,眼裏的風景變成了死氣沉沉的。
從紫怡低落的情緒中,誌祥很快地發現了她情緒上的變化。誌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又不敢問她。他小心翼翼地關心著她卻又不讓她知道。誌祥以為,以他現在低微的地位相比,紫怡的孤苦伶仃更讓他覺得憐惜。他希望能有男子漢似的力量來保護她,讓她感到世界上,她不隻是孤身一個人。
不久以後,紫怡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裏。麵對大家的關心地問候,她憂傷地一笑,不做任何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呢!夭折的愛情,還堵在胸口。
她時常想起瀚海,想他在做什麼,想他是否還是那不快樂,想他會不會有那麼一次想到自己。啊,有那麼一次也好呀!她簡單的人生裏,她再也想不到別的了。
近幾次的旅行中,刁蠻的遊客已經有了投訴。放在往常,她肯定會檢討自己,了解情況,下一次努力地做好。這一次,她無動於衷,像是麻木了。無論是外出帶團隊,還是本地的導遊業務,她都是帶都會一張憂傷麵孔下完成的。景點的講解時,她的眼睛隻看著中巴車的後玻璃上,像是對著空無一人的車廂說的,空洞無物。她的聲音失去了柔美的磁性,變得幹巴巴的。相反,她與瀚海相逢的紅樹林風景區,她的眼睛緊盯著每一位遊客,想找出瀚海的影子。多次的失望之後,她明白了,再重逢也許隻能是夢中。
夢,她的確與瀚海重逢在無數個夢中。他們暢遊於碧海藍天下,她追逐著他來到天涯海角,他們相擁於溫暖的鴨絨被裏,
她再也不去紅樹林景區了。後來,到了景區之後,咖啡館成了她與誌祥倆人共同的愛去的地方。
喝咖啡時,她想起瀚海說的一句話。
“人生就猶如除去了濃烈清香的苦咖啡,留下無窮的痛苦。”
此時的紫怡也隻喝出了咖啡的苦澀,人生的痛苦。
剛激起的對旅遊職業的熱情就這樣莫名消失了。
紫怡的日子就這麼地過下去。咖啡館裏,頭腦裏不斷浮現瀚海的身影。暢遊於這些回憶中,她漸漸得出一個想法,要尋找一條能實現心中的抱負的捷徑。不要以為,紫怡這麼做是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她隻是想縮小與瀚海之間的距離。隻要能縮小與瀚海之間的距離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安慰。能配得上瀚海的想法是那麼的強烈,綜擾亂了她平靜的內心,激起她新的生命力。
她首先想的是,上研究生提高學曆,也可以更換一個更為理想的工作。這個想法幾經斟酌是可行的。她已經與上研究生的薑靜宜取得了聯係。
靜宜上的是本校的研究生。紫怡讓靜宜聯係了導師,並把她用過的複習資料郵寄過來。閑暇之餘,害了單相思的她倒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在簡陋的屋子裏閉門讀書,遙思瀚海。
現在的紫怡更加喜歡夜間的時刻,夜晚有瀚海來裝點她的夢。夜間,夢中的瀚海是那麼的溫和、親切、體貼;夢中的瀚海不惜時間地陪伴著她;夢中的瀚海與她心心相印;夢中的瀚海與她是如此的般配;夢中的瀚海與她委婉交談。
她知道這是黃粱美夢,但日日夜夜,日日夜夜她渴望著夢中的瀚海。
刻苦的攻讀與相思造成了紫怡的神思模糊。原本百合花似的皮膚,變得蒼白和缺水。玫瑰紅似的嘴唇失去了血色,猶如害了貧血的病人。一雙憂鬱的眼睛加上相思之苦,成了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春回大地,最初熱戀的溫度竟然沒有一點兒的降溫。她的心拗不過她的情感。不過她已經放棄與瀚海重逢的希望,燃燒著的激情被壓在了三重大山下,見不到一絲柔弱的陽光。
通往三亞去的高速路上,沿途風景的講解,紫怡又一次的把五指山,萬泉河的景點順序顛倒了。一位遊客拿著宣傳小冊子開始起哄。她羞愧得滿臉通紅,不見經曆的慌亂顯現在臉上。
連說了幾句,“對不起”“對不起。”也沒能讓遊客偃旗息鼓。
她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爭氣的眼淚又湧上了眼眶。真可惡,她通紅的臉,盈滿淚水的眼睛,慌亂的神情卻成了遊客尋開心的靶子。一時間的起哄更響亮了。
誌祥憤怒地開著車,高速路上還找不著一個停車的地方。眼看前方伸出去有一停車場地,誌祥緊踩一腳油門,想快速到達前方,停下車來教訓那位張狂的遊客。
這時猶如洪鍾一樣的聲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