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守山莊的紫怡遊遍了山莊的每個角落。石竹、杜鵑花是她每天看得最多的;砂礫小路是她每天走的最多的路。心情煩躁鬱悶時她來到觀海平台,那裏的海風常常吹走了她的煩惱,她已聽慣大海的濤聲。
從山莊裏冬季供暖的鍋爐房、水塔、水井、工具用房、果林到涼亭、別墅,紫怡基本記在心裏了。這是她的家,她管理的家。這個事實已根深蒂固地留在她的腦海裏。
山莊裏的人員漸漸熟悉了新來的女主人。
看著新的女主人溫和的笑容,員工們情不自禁的喜愛上了她。果林裏經常可以看見國強忙碌著補苗、栽種林木。葡萄藤已經搭在了藤架上,發出了嫩綠的新葉;蘋果也抽芽了;梨花、桃花、杏花退出舞台,開始結果了。國強帶領員工整飭著葡萄藤、畦田、田壟。澆地用的水井裏的抽水泵嘩嘩往外抽水,沿著田壟流到了每一棵果木。
無所事事的紫怡帶著卡洛每天總要到果林裏察看。她看見果林邊上的工具棚裏放著各色的農業用具、農藥、化肥、果苗。許多農具是鄉村生活的她從前不曾見過的。她對這些用具有著與生俱來的親切感。它們喚起她青少年時期的生活。
國強為人溫和,時而教一些嫁接、扡插、剪枝、施肥的技巧。他開口必定先叫一聲‘夫人’接著才開始講要說的話。他的刻板在她眼裏是那麼的忍俊不禁,時常要笑出聲來。她指出,讓他隨便點兒,不要太刻板,可是國強總改不過來。喊出夫人來又張皇失措的不知下文,不喊又說不出話來。她也就不強求,由著國強的習慣來。
這些技巧的學習中,她往往能獲得快樂和滿足,在她空虛的生活中填補上了一片空白,更讓她時時想起家鄉的生活。有些農活是她生疏的,現在又重新撿起來,有些是她剛學會的,還要不斷的加強。
田野的勞動中,她覺得山莊裏的春景越來越迷人。員工看見她親切地喊一聲,‘夫人’。她溫和地點點頭或是問候一兩句。親切的喊聲中,她有著幸福的感覺,“哦,我是這兒的女主人。”
不知為什麼,紫怡喜歡聽到這親切的叫法。逐漸地,她習慣了這個叫法,但每次聽見還是有著親切的感受。
再有些時候,她帶著卡洛順著林蔭道走上山間小路上。路的兩旁是開滿玫瑰色的薔薇。幾隻麻雀在枝頭上跳躍,發出歡快的叫聲。她一路走到市區的道路上去。那裏她看看過往的車輛、路燈、廣告牌,有時能碰見綠化的灑水車緩緩駛來。車過後,路麵像下了小雨一般,濕漉漉的。看著車駛近了,這時她往後一跳,噴下來的水掃著她的腳邊剛剛過去。卡洛早跑進薔薇林裏了。她開心地大笑起來。卡洛跑上幾步去追那輛能吐水的龐然大物。
後來,她坐車來到市區裏轉轉,無論看見什麼,她都覺得新奇好玩。這是一座不大的海濱城市,它的商業區、文教區、住宅區、工業區涇渭分明。市裏的公園、商場、酒店、娛樂場所她逐漸地熟悉起來。不過,她始終沒有單獨去看過公婆。婆婆的不喜歡,成了她最大的借口,關鍵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成為她的兒媳。往往她到市裏去總感到不是那麼的光明正大。
想要去市區裏,最大的吸引力是電視演播台。那個地方像是有著強磁場力一樣吸引著她。不知怎麼的,紫怡心裏總想去看一看,那位已經香消玉損的美人的作品。第一次去市裏,不知怎麼的對出租車司機說了,‘演播台’。每次到市裏,她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說出這句話,自己都有點兒吃驚。
演播台坐落在市中心。它的周圍是文化娛樂廣場,書店,兒童遊樂場,遠處還有一所學校。這是一個熱鬧的地方。這裏人工雕琢的印跡很深,自然之物反而少了。稀疏的樹木、草坪、花壇,廣袤的占地麵積內均是彩磚鋪砌,空閑的場地內擺滿了小商品的鋪位。卵石鋪砌下,新近栽種的樹木的枝葉依然瘦弱,樹與樹之間孤零零的,要達到枝繁葉茂的效果還要有一兩年的時間。兒童嬉戲的喧鬧聲遠遠傳來,仿佛在上演一出歡樂的喜劇。
演播台的停車場內停滿了車輛也許有演出,不時有車輛駛進駛出的。這時有一輛大轎子車開進來,從上麵下來一行人。他們身穿舞台服,臉上是舞台妝,急急忙忙地從群房的側門進去。紫怡避開人群,走到近處,仔細的觀看著,圍繞著演播台轉了一圈。果然名不虛傳如報紙上的評論。她想起了報紙上對演播台的讚揚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