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舊地重遊(1 / 3)

又一次在夢中回到了紅樹林風景區。

夢中,恍惚間來到,煙波浩渺的海邊,碩大翠綠的樹冠在海水的衝擊下變幻莫測,隨波蕩漾。夢中,紅樹林的樹冠在海水的衝擊下若隱若現,宛如人間仙境,潔白的水鳥展翅其中,輕盈縹緲的停泊於樹梢上,怡然自得。海水、紅樹林、海鷗渾然一體。夢中,再一次,乘小舟深入到林中,親手撫摩著紅樹林的木質樹冠,猶如一劑清涼的血液注入神經血管裏。夢中,興奮、激動、渴望重溫這一張一張的畫麵,隨著血液的流動,興奮之情溢滿心房。還是那有著美好記憶的紅樹林。

夢中,眼看著紅樹林,漲潮時分,翠綠的樹冠浮搖於海麵上;落潮時分,為紅樹林盤根錯節的樹根、枝杈、毛細小根呈現於眼前。海濱泥灘細膩的灰黑色的濕地展現眼前,隨著潮水的退去,濕地上留下了一圈一圈的沙紋。盤根錯節的根須阻斷了蜿蜒的小路。最後,棄舟登島,來到濃蔭蔽日的野菠蘿林,走到樹林邊緣突出的巨大的野菠蘿樹前。紫怡知道,又一次來到了紅樹林景區。那棵百年老樹野菠蘿,枝頭上掛滿果實,勃勃生機,延續著它另一個百年曆程。它的家族已經源遠流長,眾多的子子孫孫圍繞著它,纏繞交結,分不出彼此。景區內蛙的蟬鳴,鳥的鳴囀,風的低回,草的芬芳演奏著森林交響曲。

耳畔裏又響起了那首《相逢是首歌》的曲調。

為什麼這首歌會出現在她生命的不同曆程?噢,更應該是相逢是首詩。她與瀚海的相逢就是一首永遠也寫不完的詩,一首貫穿她一生的詩,一首帶給她詩情畫意的詩,一首安慰她心靈的詩,一首在她孤獨無眠伴我入睡的詩。

歌聲那一頭是瀚海。英俊健壯的他,腳步輕盈地向紫怡走來。充滿激情的她向瀚海跑去。她的兩臂溫柔地摟著瀚海的脖子,深情地看著他烏黑的雙眼。瀚海俯身,熱情的眼睛審視著她,繼而吻著她的唇。她更緊地摟著他,生怕他跑了。他伸出手來攬住她柔軟的腰肢,把她拉得更近,緊緊地貼著她,想要更仔細地看清她。她像是累了一樣,靠在他的懷裏,凝視著他。他深深地望著她,像是看不夠似的,又像訣別的凝望。

月亮躲進雲層裏了,假山上夜光石的紫陽花的圖案漸明漸亮了。她即刻側過身倒在他的懷裏,使得他的頭低下來,繼續親吻她的唇。他沉浸在親吻的甜蜜中,她清楚他沒有看見象征性的紫陽花。月亮鑽出雲層,如同白晝般的明亮,她偷眼看去,假山上的紫陽花圖案隱沒在月亮的清輝中。

忽然她看到他的目光呆滯,突兀地看著前方。她心裏一驚,顫抖的身子轉過來,看見一個陌生的美麗如花的年輕女人的臉。女人的臉上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高傲的目光,冷漠的眼神。她顫抖地轉過臉來,瀚海不見了,她的雙臂彎成弓形伸在半空中。

她一聲高呼,“瀚海……”

是一場夢。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

許多年過去後,這一年的紫陽花又盛開了。紫怡依稀看見了紫陽花叢中的瀚海在向她微笑。陽光下的瀚海是那麼的俊美、高大、明朗、寧靜。

慢慢的生命長河中,她與他短暫的婚姻如日晷上萬分之一的刻度。在她正享受幸福的婚姻生活時,他撒手而去。

窗外還是漆黑的夜色,微弱的星光透過密致的帷幕照射在對麵的梳妝鏡上。鏡子裏反射出一片亮光,顯現出梳妝台上的發梳、香水、敞開的珠寶盒裏的珍珠項鏈、水鑽發卡、寶石別針、鑽石戒指,鋪著絲絨台布的高幾凳子,鏡子上方掛著的藍色的緞帶、針織繡品。一幀精致的小照放在隨手可以拿到的床頭櫃上。床的兩邊各放著一雙錦緞繡花的拖鞋。床的另一邊,床被、枕頭整齊地擺放著,卻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