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恍如一夢(1 / 2)

清風微微撫過,蕩起地上的枯葉,卷著些許塵灰,或迂回,或打轉,形成一道道弧線,或衝或附蓋在一座座矗立的石屋組成的部落間,無形的風透過枯枝殘葉、塵土灰塵顯出自我的存在。

錯落有致的部落間,幾許幼童堆積一起,嘻嘻哈哈玩耍不停,偶有些許懂事的孩童寂靜跌坐石板,吞息吐納,更有不少少年彙集一起,在大人們的嚴厲目光下,舞動身形,錘煉身體,熟練招法秘術。

而在部落進出口的一塊黑色巨石上,卻有那麼一少年不曾加入其中,顯得有些孤僻,茫然的眼神彙集在遠方山林,在部落少年那羨慕的目光下,似等待著可能出現的人或物。

“荼蜍,回去吧!”一臉上爬滿了皺紋的老人,手持枯木製作的拐杖,在黑色巨石下與這一族中屬於另類的少年輕言說道,語氣間透露著濃濃的關懷,似乎在告訴眾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常一般。

金烏高懸,即將西落,宛若鑲嵌於一塊深藍色的天幕上,一片片淡金色的光芒垂落,映射在大地上,形成了一幅金漆染成的畫卷,迷人而又絢麗。

“阿公,你說天上的星星真的是生靈化成的嗎?”少年仿佛自癡呆中醒來一樣,茫然的眼神顯得很是空洞,口齒間吐露的信息直如一幼童。

“是啊,據傳這繁密的星辰都是由死去的強者身體所化,其中最為主要的十萬八千顆祖星是祖神的皮毛所化,餘者你所看到的皆為強者隕落所化!”柱杖老人伸出枯糙的手輕輕地撫摸在已走到身邊的少年小腦袋上。

對於這一在三年前便因為修習了族中傳承的道經,而莫名陷入沉睡的孫兒,老人有種說不出的憐愛。本以為就這樣失去這僅存的親人,但幸運的是,這唯一的孫兒最終還是熬了過來,雖然再也無法修習族內功法;但對於老人來說,孫兒蘇醒已是最大的幸事。

“阿公,那需要多深的境界才有這一身化星辰的能力?”少年那略現瘦弱的身子逐漸散發出一股莫名的信念,茫然而沒有聚點的眸子也開始閃閃有神,這一變化令老人在驚奇之餘更是欣喜不已。

“很深很深,或許我們一輩子都無法抵達的高度吧!”身裹獸皮的老人,似回憶,沉寂了少許才有些不確定地回答了少年。

名為荼蜍的少年並沒有接著詢問,而是攙扶著老人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回部落,在夕陽下一老一少兩道身影被拉得長長……

獨自躺在石屋的荼蜍,透過細小的窗戶,看著一隻潔白的寒蜍自山脈後緩緩懸起,與即將西落的金烏來了一個錯身,仿佛這一太陰太陽在交替權力,已盤旋高空許久的金烏退居幕後,遺留空間給寒蜍一般。

在荼蜍的心底,有一誰也不知的秘密,即是在他沉睡了三年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他來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世界,那裏不是妖獸肆虐、修士橫行的蠻荒世界。

那裏的人沒有強大的力量,強大的體魄,強大的神通,他們自稱是凡人,喻為沒有超能力的凡人。

但是他們卻憑借著自己的智慧製造出了會飛的鐵鳥,人們叫它飛機,地上有會跑的鐵蜈蚣,人們叫它火車,海裏還有不用劃就能自己跑的鐵船……

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但看起來是那麼的真實,以至於荼蜍也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夢。

並且在那一個夢中他有另一個身份,另一個名字,楊素;有一對和藹可親的父母,他在那一個夢中上學讀書,學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結交了一些不錯的朋友,還和一個很漂亮的女孩戀愛,對,就是戀愛。

再後來,那個漂亮的女孩選擇了和他分手,他承受不住打擊,跑去賭石,最終也因為一顆晶瑩的琥珀而被人殺死,夢中他死去的一瞬間,荼蜍終於蘇醒了過來,但夢中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宛如真實的存在,套用一句那一世界的一句話,莊周夢蝶,不知是蝶夢我,還是我夢蝶。

這件事他並沒有對誰提起過,哪怕是與之苦命相依的阿公,也沒有告訴!因為他怕阿公擔心,害怕已經失去了兒子與兒媳的阿公擔心,所以他瞞住了所有人,這就是那一個世界中,所說的秘密。

盤膝跌坐在木床上,荼蜍運轉起道經中記載的玄法,一遍又一遍的來回驅使,但老天爺似乎與他作對一般,彙集而來的天地精氣並沒有隨其心意進入苦海,而是融入了周身氣血,如此導致的結果是不能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