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過你卻是無法走出這須彌山了!”身立接引道人身邊的一個道人突然冷聲而道,渾身彌漫的殺氣足以衝破雲霄。
此言一出,楊素頓感墜入冰窟,渾身冰冷而僵硬,在這股強大的殺氣籠罩下,他根本就無法擋禦,一波波冷汗自細微毛孔出湧出,恍若泉眼溢出泉水一般。
麵對數百雙眼睛齊刷刷地帶著濃烈殺機的目光,楊素暗暗著急,在這種命在旦夕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容許他再去想理由,更不給他說謊的時間。
隻見他在這一危險時刻,恍若情不自禁地說道:“是傳說部落的蠻翀告訴我的!”
這一番話的表情流露得如此流暢自然,仿佛真的就是在強勢威逼下吐露的真實想法,但究竟如何,也唯有楊素自己一人明白了。
他這是在賭,賭那寂滅道人根本就無法將天地間的種種事物都能演算得一清二楚,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殘留這種完全揭露天地的秘術。
哪怕是之前的蠻翀表露過一手,後又有寂滅道人隱晦提到過,但經曆兩大文明熏陶出來的他,根本就不相信。
對於任何事情在經曆了死亡過後,就抱以懷疑態度,不再天真傻愣地一說就信,畢竟在前世的時代,信息爆炸,所謂流傳的種種,都被證實是虛構存在。
即便如今他證實了太古時代的博大,也證實了那些神話人物的真實性,但曆來流傳著演算過去未來這一說法的,也就唯有道教與佛門,乃至一些巫師什麼的異說。
能夠推演天地大勢的稍微走勢,楊素或許還會相信,但能夠事無巨細,任何情況都在掌握之中,料想那開辟天地的祖神都沒有這種能力吧!
“蠻翀?若是他,早該想到了,也唯有他走出須彌山!”寂滅道人閉合的眼眸突然睜開,一道神光恍如天地雷霆晃動,其實力在這無意間顯露了莫測的一角。
老朽而不顯高大的身影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拔高了,宛若頂天立地的巨人般牢牢地烙印在諸人的心神,不可超越。
這一幕,讓楊素知道他賭對了,眼前鋪天蓋地的氣勢豁然收回表明,傳說村落的蠻翀果然與須彌山有著難以割舍的關係,瞧那大漠聖山的寂滅道人神情表現就可以知道一二了。
同時,寂滅道人的這一番表現,也讓楊素印證了心底的一個懷疑,即是天地浩大,存活天地間的眾生根本就無法演算萬事萬物。
即便真有,那所要耗費的心神與力量無疑是很巨大的,不然那寂滅道人隻要掐掐手指就知道天地萬物的一切了,何必去逼問楊素這麼一個初入道途的雛鳥呢!
“是蠻翀師弟?”身穿黃色道袍的接引道人釋疑的同時,也看向周圍的幾個師弟師妹,在他們的眼中也同樣看到了同一種情緒,複雜而懷念。
“老師,蠻翀師弟他……”曾經出言逼迫過楊素的道人看向寂滅道人,彙聚到嘴角的話語卻突然說不下去了,仿佛在其心中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述說吧!
“他如今可好?”寂滅道人的紅潤臉頰上突然流露出了愧疚的情緒,看往楊素的神態也渾然不自相同。
和善,慈祥!
就好比這是在看向一個後輩的神態,別看他實力強大,但流露出來的真情卻在透露著他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
拋開那身強大到世間難有匹敵之人的實力,他也就是一個老而將朽的老人罷了,人老了都會懷念,懷念過去的種種,他也不列外。
楊素自苦海中掏出了那塊蠻翀給予他的玉符,道:“不是很好,這次小子來須彌山,除了尋找歸途之路外,就是為了尋找他口中的一位大賢,將這玩意交給他!”
衣袖一揮,寂滅道人一把虛抓,將楊素手中的玉符奪了過來,麵色上突然悲憤之色一顯,語氣有些冰冷地道:“景絕老兒,你果然還沒死心!”
“老師,怎麼了?難道蠻翀師弟他……”
“老師……”
“……”
場中諸人麵麵相覷,均一副弄不懂的神態,但相對於寂滅道人的幾大門徒,卻知道其中之秘,少年的出現,原本誤以為他將會是第九位門徒,但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早已不在有這一個想法了,在他們的心底深處,也騰自明白,曾經的小師弟,曾經叛門而出的蠻翀,在老師的心底,並沒有真正地驅除其出宗門,反而似在期待他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