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雖然沒辦法立刻就將周氏當成自己的母親看待,可在這一刻,心也不禁柔軟了下來。
她垂下頭,低聲道:“娘,我都知道了。”
“什麼?”周氏臉色微變。
顏芷又抬起頭,哀求道:“娘,不要賣我好不好?”她的眼睛裏寫滿了心慌、恐懼、無助、茫然,仿佛隻要周氏一個不答應,她立刻就能崩潰。
周氏的手顫抖了起來,她想要撫摸顏芷的頭發,手卻抖得怎麼也摸不到位置。她哆哆嗦嗦地說:“我、我……我不、不會……”她無法將話說完整,因為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可是看著女兒越來越恐慌、越來越絕望的眼神,她又怎麼能將這個殘忍的事實當著女兒的麵說出口?
真正的決定權其實是在顏寶柱手裏,他們誰都知道,張氏隻是顏芷的奶奶,在父母在堂的情況下,她沒有權利賣掉顏大花兒。但是,顏寶柱可以。隻要顏寶柱這個父親做了決定,任憑周氏這個母親再怎麼不願,她也無法反對。因為她不僅僅是孩子的母親,她還是顏寶柱的妻子。
更何況她身體病弱,平常問醫拿藥花銷不少,為此她心虛氣短,在家裏一向沒有什麼話語權。否則她又怎麼能讓顏奶奶張氏罵上門來說要她賣女兒?她怎麼能?
顏芷再度哀求:“娘,你跟爹說,不要賣我,不要賣我好不好?”
她是真的很害怕,真的很無助。她遠離了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她的抱怨無效,她看不到前路,她不聰明,她不堅強,她不是那些小說裏有著鋼鐵意誌的主角,她沒有辦法鎮定,沒有辦法冷靜,這個時候的周氏對她而言就像是一根無用也要抓住的救命稻草,她不敢不抓,不能不抓。
周氏的嘴唇哆嗦得更加厲害了,她連著張了好幾次口,最終隻能說:“好、好孩子,你等著,你等著……”
她轉身快步進了裏屋,顏寶柱就在那間屋裏躺著。
不多時,裏屋就響起了周氏壓抑的低哭聲。那哭聲嗚嗚咽咽,就像是一把把哀戚的小鉤子,不遠不近地回蕩在這粗陋的小院子裏。
灶屋的門框邊上探出了一個小身影,小家夥不過三尺高,雖是麵有菜色,但圓頭圓腦的,眼睛大大,嘴巴小小,看人時表情特認真,有股子呆萌的傻勁兒。
他像隻小倉鼠一樣探著頭,睜著大眼睛說:“大姐,娘在哭。”
這句話一下子就激起了顏芷的罪惡感,她偏過頭,有些心煩意亂地說:“知道知道,狗蛋乖,別打攪娘,你自己玩吧,大姐還有事。”
三妹兒也在灶屋裏,她伸過手來將狗蛋兒從門邊拉開,安撫弟弟:“狗蛋乖,大姐還有事,你幫三姐看火好不好?”屋裏語聲漸息,隻有偶爾冒出的柴火劈啪聲,嫋嫋傳出。
顏芷站在小院子中間,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
她仰著頭,默默無聲地哭著,任由淚水濡濕了臉頰,卻一點也不想擦拭。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依稀是這樣說的:幸福的人同樣幸福,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
其實不是這樣的,每個人的幸福都不一樣,每個人的不幸也各不相同。
顏芷不知道接下來的人生她應該要怎麼麵對,她隻知道她的幸福不在這個世界,她想回家。
九月間的風毛毛躁躁,帶著一些涼意,等風吹幹了顏芷臉上的眼淚時,二妞兒剛好從顏奶奶家送了碗回來。她的臉上猶帶著氣憤,一進院門就氣哼哼地說道:“什麼話!什麼話!他們家大郎要念書,要習武,我們這一家子就應當不吃不喝地幫著供嗎?敢情隻有他們一家子是人,我們就都不是人,不用活啦?”
顏芷霍然轉過頭:“二妞兒,你說什麼?”
二妞兒撅著嘴,滿臉的不情不願:“怎麼?我說在奶奶眼裏,隻有二叔一家是人,我們都不是人,說不得……說不得麼?”
顏芷呆了一呆,道:“不是這個,是前麵那一句!”
二妞兒疑惑了:“什麼?”
“習武……”顏芷喃喃道。
PS1:今天要說點什麼?
PS2:哦,這次我想寫個稍微有點不一樣的女主,寫一寫普通人忽然遭逢玄幻事件的反應。當然,這畢竟是小說,藝術加工的部分無可避免,所以在有關於故事的真實性方麵——那就不用想了,肯定是假得不能再假了嘛。
PS3:本故事純屬虛構,幻想產物,正如前文所說,惟願博君一曬而已。
PS4:當然,我還是想要求得突破的,希望希望可以做到。
PS5:顏芷姑娘需要成長,請耐心圍觀小白菜的蛻變過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