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掛念梅子,他大年初三就急急忙忙地趕回了學校。初五的時候,梅子請了一些高中時的好朋友來家裏PARTY。他自然以梅子男友的身分出任男主人的角色。
上午十點後,陸陸續續有人來了。大概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又有人按門鈴。梅子正在廚房忙得脫不了身,他就去應門。
他打開門。
“曦梅……”但當看到是他的時候,站在門口的那個女孩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也愣住了,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情景:那張曾經幾度夢魂縈繞的臉,那個熟悉的無法再熟悉的身影……怎麼可能呢?但偏偏的的確確是她!黃雪瓊!他曾經的雪雪!
“你、你好……”他結結巴巴地說。
黃雪瓊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本來就很白皙的臉已經蒼白得沒有了一絲血色,眼裏閃爍出的神色淒迷慌亂,不,也許並不是,隻是他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蘇昊,是誰呀?”梅子趕了過來。“雪瓊!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她拉住黃雪瓊的手興奮地說。“給你們介紹一下:蘇昊,我BF;黃雪瓊,我高中時的好朋友!”然後她好象也注意到他們倆個古怪的神情。“你們以前認識嗎?”她看看他又看看黃雪瓊,探尋地問。
“是……”他脫口而出。
“不!”她同時堅決地回答。
“我是說,她長得很象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他隻好尷尬地解釋,心裏知道任何人都能看出那是怎樣一個蒼白透明而沒有說服力的謊言!
“是這樣呀!不知你那個朋友乒乓球打得怎樣,雪瓊可是我們年級乒乓球高手呢!當然我也是!”梅子說,臉上依然掛著和悅的微笑,但卻意味深長地盯了他一眼。
他惴惴地將目光轉向別處。
“雪瓊,進來吧,別在門口傻站著了!”梅子親熱地拉住黃雪瓊的手,一邊把她往屋裏讓,一邊繼續說。“怎麼不見你家小馬?”
“今天正好他們同學也聚會,所以……”他聽見黃雪瓊這樣說,心裏於是有些釋然。這麼說她也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這樣多少可以減輕一點他的負疚感……隻是不知為什麼心裏又會莫名地感覺有點酸。難道他潛意識裏竟然會希望雪雪還在等著自己?!
“這小子膽子怎麼大起來了,還沒真追到手就居然敢晾美女了!”梅子依然笑著說。
沒等黃雪瓊答話,就有幾個熟悉的同學過來跟她打招呼。那兒以後,大家就忙著擺桌子吃飯。飯桌上,他們一群很熱鬧地聊天兒,淨說一些蘇昊不熟悉的人和事。黃雪瓊自始至終也沒有再向他看過一眼,雖然笑容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但在他看來她笑得總是有些許的勉強。
吃完飯後,有人開始唱卡拉OK,也有打牌的、打麻將的,吵吵鬧鬧地玩成了一團。梅子作為主人一會兒被拉去唱情歌,一會兒被邀請去打牌,又要招呼大家吃飯後點心,忙得好象忘了他似的。忽然很想抽煙,他就悄悄溜到陽台。
梅子的家在十一層,有著一個很大的陽台,可以看很好的風景。那天雖然有些冷,但卻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冬日。
終於暫時逃離了那片喧囂,他深深吸了口氣,掏出一顆煙,點燃,然後他就看到了在陽台另一側的她,雪雪!
黃雪瓊半倚在陽台的欄杆上,目光向著遠方灰蒙蒙中的高樓大廈。微風吹拂著她飄逸的秀發,好象一切都沒有變,隻是在她的右手十指和中指之間多了一顆點燃的煙!
她本來也是在看風景,聽到有人出來下意識地側頭看了一眼,目光相遇,但僅僅是短暫地停留,就又轉回頭去。
猶豫片刻,他走到她身邊。“嗨!”他看著她打招呼。
她沒有回答,沒有轉頭,隻是繼續抽煙。
“你好嗎?”他終於還是這樣輕聲問。
她依然沒有說話,依然沒有看他,依然獨自吸著煙。
“你可以恨我怨我不理我,但我希望將來的某一天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他尷尬地說給她聽。
“朋友?你真以為我們還會是朋友嗎?”她地瞥了他一眼,神情冷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