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朱鮪報仇殺王七(2)(1 / 2)

張潑皮見了叔叔,假惺惺“哎喲”幾聲,然後添油加醋地訴說道:“叔叔有所不知,今個兒,孩兒正在同幾個朋友設局搖骰子,突然來了個獵戶,二話不說,上前就要大賭。我們怕他拿不出錢,勸他不要瞎攙和,他非但不聽,還拿大話壓人,張口一碗十兩銀子。結果他輸了,非但不給,還出口傷人。孩兒上前和他理論,不想他伸手就打,竟然將孩兒打成了重傷。還望叔叔給孩兒做主,出了這口鳥氣。”

張千被侄兒激惱,怒衝衝地吼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暴打我侄兒,他不想活了嗎!”

張潑皮見叔叔動怒,便指名道姓地說:“聽說叫朱鮪,是雲杜人。”

張千翻了翻眼,忍氣吞聲地說:“你,不是我說你。你誰不能惹,偏偏要惹他啊!你知道他的來頭嗎?”

張潑皮見叔叔如此說話,便惱火起來,氣衝衝地說:“我隻知道他粗暴殘忍,何管他來頭不來頭。難道叔叔的捕頭還管不了一個窮獵人嗎?”

張千見侄兒輕視了朱鮪,便提醒他說:“侄兒可別小瞧了那個朱鮪,其實他祖上朱建也是漢家重臣。朱建本是楚人,後落籍淮陽,從高祖征伐,高帝賜號平原君,文帝時獲罪自殺。其子一族逃回楚地,途經新市,見那裏山青水秀,遂安頓下來繁衍生息,到朱鮪爺爺一輩,才遷來雲杜。你不要以為朱鮪是個粗人,其實他粗中有細,憨中有謀,且讀過十年長學,諸子百家略知一二,隻是自父親死後,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打獵為生。”

張潑皮越聽火氣越大,怒不可遏地說:“那朱鮪當眾暴打孩兒,險要孩兒性命,叔叔不但不覺心疼,反長他人威風。叫我以後如何在富水聚做人?照叔叔所言,難道孩兒就有仇不能報,有冤無處申了嗎?”

張千不動聲色地說:“仇還是要報的,但不可明目張膽,要暗中行事。神不知鬼不覺,一下將他置於死地,以免世人恥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潑皮聞聽,即刻轉怒為喜地說:“還是叔叔謀略高,侄兒一切聽從叔叔安排。”

張千沉思片刻,滿臉嚴肅地向侄兒招招手,張潑皮馬上心領神會地趨過身子,張千遂附耳細語道:“要想報仇,隻有如此這般,定叫那朱鮪從富水聚銷聲滅跡。”

一席話說得張潑皮眉開眼笑,張口稱讚說:“叔叔好主意,天衣無縫,神鬼不知,侄兒這就去辦。”

張潑皮叔侄倆計議已定,一心要置朱鮪於死地,便整日在富水聚街上遊逛,尋找著根除朱鮪的機會。

朱鮪回到綠林山後,遂將暴打張潑皮的事全告訴了馬武,馬武聞聽,當即替他捏了一把汗,說:“你打的那個混混,是張千的侄兒,那可是個不好惹的無賴,人送外號張潑皮,富水聚一帶沒人敢惹。你卻捅了他這個馬蜂窩,今後還是少往富水聚那躥,以免惹禍上身。”

朱鮪雖然內心裏對張潑皮不服,但有礙於馬武的麵子,隻好當麵答應不再往富水聚去。

這日馬武和王匡、嚴子陵下山辦事,朱鮪心裏煩躁,悄悄地溜下山來,身不由己地向富水聚街上走去。走著走著,忽聽身後有人喊叫:“這不是朱大哥嗎?這麼多日不來街上玩,讓兄弟我好想啊!”

朱鮪回身一看,是被他前幾天打的那個混混,便兩眼一瞪說:“怎麼,還想討打呀?”

“不不不,”張潑皮擺擺手說,“小的不敢,小的見兄長是一個人物,故而想結交為友。今個兒特意來向好漢道歉,並——”

朱鮪仍兩眼圓瞪地說:“你個鳥混混,誰個與你結交?”

張潑皮一心按叔叔的主意行事,當然就要想著法子贏得朱鮪的信任,以利於消除對方的戒心。便走上前去,先施一禮,隨之,嬉皮笑臉地說:“小的雖說是個混混,但也有想學好之心,你說是不是?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小的今兒個就拜兄長為師,學得一身好武藝,也好為咱窮苦人出力啊。”

朱鮪雖是個凶神惡煞,但耳根子倒是很軟,聽不得幾句軟話。特別是張潑皮要拜他為師,就更加心慈口軟了。哈哈大笑兩聲說:“我有何能,敢收你為徒?不過,你要想學點捕捉野雞兔子的本事,盡管從我好了。”

張潑皮見朱鮪爽快答應,心中竊喜,大跨一步,雙膝跪地,大禮叩拜道:“小的正是要學這樣的本事,請師傅受弟子一拜。”

朱鮪見狀,甚是歡喜,彎腰攙起說:“師傅答應就是,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為了引朱鮪入圈,張潑皮殷勤備至地說:“師傅,我想請您到河上劃船飲酒,順便看看兩岸的風景,不知師傅您有無此雅興?”

朱鮪以為他是真心實意,當即應承說:“難得徒兒一片孝心,今個兒剛好閑著無事可做,那我就隨徒兒到河裏去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