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蔡亦鋒抬手,看了看吳端。
吳端點點頭,他便敲了門。
“誰?”門裏傳來一個男聲。
“我。”蔡亦鋒答道。
吳端搞不明白這種問答有什麼意義,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不需要意義,似乎隻是走個形式,因為門開了。
開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一件沙灘衣,就是那種海濱旅遊必買的上麵印著椰樹海灘之類的開衫。
沙灘衣原本是黃色的,已經洗得發白,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你們來了?”男人道。
他看著吳端,遲疑了一下,問道:“怎麼換人了?”
蔡亦鋒不是第一次來這處窩點“處理麻煩”,對方認得他,卻不認得吳端。
蔡亦鋒看向吳端,似是在詢問是吳端自己回答,還是由他代為回答——能看出來,他還是緊張的。
吳端便不耐煩地接過話頭道:“人呢?”
蔡亦鋒趕緊附和道:“就是就是,別打聽了,你管來的是誰,能幹活兒不就得了。”
男人有些忌憚,不敢再多問,看向蔡亦鋒的目光卻透露著“你咋總跟在別人屁股後頭當嘍囉”的意思。
這次的下手對象被關在衛生間,是個年輕男人,鼻青臉腫的,顯然之前已經挨了一頓胖揍。
他手腳皆被捆住,動彈不得,嘴裏塞了條已經看不出花色的毛巾。
聽見衛生間的門打開,他努力抬起頭,看向吳端和蔡亦鋒。
屋裏隻有沙灘衣和那鼻青臉腫的男人。
其他人被帶出去戶外活動了,免得殺手動手時出什麼意外,弄得人心惶惶。
考慮得倒還算周到。
待吳端和蔡亦鋒進了衛生間,穿沙灘衣的男人也跟了進來,寸步不離。
的衛生間塞了四個人,空間一下子十分局促。
吳端看了看年輕男人臉上的傷,鼻梁肯定是斷了,左眼皮也腫得厲害,他對沙灘衣道:“下手挺狠啊你。”
沙灘衣咧嘴笑道:“哎呦哪兒的話,跟你們比,我這就是打鬧。”
話時,沙灘衣的目光在吳端和蔡亦鋒臉上來回切換了幾下,蔡亦鋒直接別開了目光,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心中想法:
你就笑吧,等你知道自個兒跟誰比狠呢,有你哭的。
“行吧,人交給我們了。”
吳端將那鼻青臉腫的青年拽起來,就要往外帶。
青年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劇烈掙紮著,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誒誒誒……”沙灘衣靠在衛生間門上,將路堵得死死的。
他問蔡亦鋒道:“怎麼回事兒?”
蔡亦鋒無奈地聳聳肩,“你問我幹嗎?我就是一打工的,老大怎麼幹,我就怎麼幹。”
他指了指吳端,“他現在是我老大。”
完,他便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心。
吳端沒動,隻皺眉問沙灘衣道:“你有意見?”
沙灘衣的眼珠轉了轉,挑了個盡量委婉的法:“您別誤會,我可不是針對您,白了,咱們不都是為一個主子辦事兒嗎。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的,反正我這兒接著的通知是一切照舊。
照舊的話,就是您得在這兒把事兒辦了,有個見證,咱們都安心不是?”
“見證?”吳端道:“意思是你得看著我唄。”
“看您這話得,要有那個膽子,我不就自己上了嗎,上頭逼我啊,我也是沒辦法,不然……您當我願意留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