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鵬死亡案告破,自殺的結局令人唏噓。對習慣了抓嫌犯的刑警們來,破這案子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爽,很不爽。
對整形醫院的整治工作移交相關主管部門。
在警方的施壓下,何流和賴詠暄達成諒解協議,雙方不再找後賬,同時,賴詠暄與李偉鵬的父母達成了某種和解。
他們具體了什麼,吳端不得而知,隻是聊了很長時間,李偉鵬的父母將賴詠暄從賓館房間送出來時,三人眼睛都是紅的。
臨出門,李偉鵬的母親低聲了一句“你該好好活著,繼續活著。”
賴詠暄一愣,深深對兩人鞠了一躬,並道:“如果二位不介意,以後我就是您的兒子。”
不遠處走廊拐角的吳端:“我怎麼覺得咱倆像偷窺的。”
閆思弦一邊繼續偷窺三人,一邊道:“這場麵不多見,看一眼少一眼。”
“呸,你就不能點吉利的。”吳端道。
“祝他們萬壽無疆。”
吳端:“……”
閆思弦正色道:“看來警報解除了。”
“嗯,不過我還要繼續派人盯著他們,直到……直到李偉鵬的父母回老家為止。”
“這些人,可別再犯傻了。”閆思弦看看手表,轉身往賓館電梯處走,“走吧,好不容易提前下班一次,你等會兒有事嗎?”
“有。”
閆思弦挑挑眉,吳端做為一個死宅,下班後的時間幾乎與健身、遊戲為伴,很少有正兒八經有事的時候。
吳端並不避諱,和閆思弦一起進了電梯後,繼續道:“我有個發來墨城了,我去盡一下地主之誼,你要不一塊來吃頓?”
“好啊。”閆思弦回答得十分痛快,又補充了一句,“能跟你蹭頓飯可不容易,我得把握機會,爭取吃回老本。”
吳端笑得人畜無害,“行行行,你放開了吃。”
墨城某湘菜館。
閆思弦真如他自己所,除了在吳端將他介紹給朋友時禮貌地了一聲“你好”,其餘時間都在埋頭苦吃。
吳端倒真的打開了話匣子,跟那朋友不停敘著舊。
吳端的發名叫熊思超,是個長相平平個頭中等的男人,屬於那種丟在人堆裏立即就會淪為背景的類型。
來的路上,吳端已經將熊思超的情況基本跟閆思弦介紹了一遍。
兩人家在同村,祝得又不遠,因而學開始就是同學了。
閆思弦考了警校,熊思超在帝都讀了一所大專,畢業後在一家世界五百強企業做倉庫保管的工作。
上學時,兩人沒少一起幹壞事,翹課什麼的實屬家常便飯,因為住得近,家長是熟人,有那麼一段時間,兩家家長還結成了預防他們沉迷網絡的攻守同盟,一旦發現孩子泡網吧,立馬相互通風報信,一同去“抓現行”。
吳端非常感激那是一個還沒有智能機的年代,不存在微信群之類的東西,否則他被老媽揪著耳朵從網吧、遊戲機廳拎出來的次數絕對不可能兩隻手就能數清。
十多年過去了,當初的少年已是人到中年,臉上兩道清晰的法令紋,甚至連鬢角都有些發白了,讓人看了不免唏噓。
閆思弦心中暗忖:為什麼歲月幾乎沒在吳端身上留下痕跡?這家夥的真名不會叫“林誌”吧?
通常老友相見,都會有這麼幾個步驟。
首先,尚未打開局麵的寒暄,諸如這兩年在幹啥啊,你混得真好啊,家裏人都還好吧……
接著,推杯換盞一番……
然後,隨著氣氛逐漸熱烈,雙方開始進入走心環節,這走心環節也分上下兩部分,上部為憶當年,通過兩人的交談,閆思弦知道了吳端的不少黑曆史,可謂相當下飯。
下部則是歎離別,講述分別後各自的經曆。
此刻,兩人便正處在歎離別的環節,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吳端以一句“不方便透露工作細節為由”,將熊思超的詢問幾乎全部搪塞了過去,因而這一環節就成了熊思超一個人的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