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芳在兩人臨出門前匆匆將他們攔下。
“DNA比對結果出來了。”貂芳道。
“怎麼養?”
“凶手就是肖川!有關鍵性證據了!
我們從肖川老家提取了他姐姐的DNA樣本,與死者周忠戎指甲內提取到的DNA樣本進行比對,發現兩者DNA的確存在同父同母的親緣關係。
同時,在肖川的電動車車身上提取到少量血跡,經檢測是周忠戎的血。”
“太好了!”
法醫的結論使得案件證據鏈形成了完整閉環。
貂芳將兩張檢驗報告遞給閆思弦,又問吳端道:“身體怎麼樣了?”
“沒事兒!”吳端拍了一把胸脯,緊接著就咳嗽不止。
“我那個……咳咳咳……嗆著了……口水嗆著……咳咳……真沒事兒……”
貂芳丟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閆思弦也不無同情地拍著吳端的肩膀道:“行不行啊兄弟?”
吳端抬頭看。
他猶記得曾經拿“行不行”這個梗取笑閆思弦。
蒼饒過誰,蒼饒過誰啊!
“咳咳咳……走走走出現場……”吳端強行扯開話題。
人上車後,吳端道:“肖川是殺死周忠戎的凶手,已經沒什麼懸念了,現在的問題是咱們得驗證肖國究竟有沒有參與犯罪,參與到什麼程度。”
“難啊。”閆思弦道,“主犯行為直接,最好界定,反倒是脅從犯……難。”
“是啊,如果肖國隻是跟肖川探討綁架謝淼,那他在本案中的責任很難界定,一來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二來受害人畢竟不是謝淼,即便他真的計劃綁架殺害謝淼,可現在的結果跟計劃大相徑庭,他真的犯罪了嗎?”
閆思弦騰出一隻手給自己戴上墨鏡,以阻擋雪地的反光。
他道:“我感覺也很不好,即便肖國也參與了犯罪,但結果很可能他不會被追究責任。”
吳端噗嗤一聲樂了。
閆思弦繃起臉來,“不準再提瞎子的事兒。”
“那個……”
“也不準二胡!”
吳端抿著嘴,強忍住心頭的好笑,假裝咳嗽兩聲,回歸正題道:“通緝令發出去了嗎?”
“已經掛追逃網上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你還是懷疑肖川生死未卜?”吳端問道,“有什麼依據嗎?”
閆思弦指了指後座放的一個藍色文件夾,吳端探身拿過文件夾。
“最後一頁。”閆思弦道。
吳端便翻到最後一頁。
那是一張墨城局部的地圖,地圖上用藍色圓珠筆標記出了兩截路線,其中一截是從案發現場到位於江陵路的藏屍地點。第二截則是從江陵路到肖川和工友們居住的棚戶區。
“這是圖偵那邊通過調取監控還原的案發當晚肖川的電動車行駛路線。你數數看這一路上他經過了多少家醫院。”
其實不用細數,因為閆思弦已經將沿途的醫院標記了出來。
“四家醫院,而且有兩處繞道……似乎就是為了繞到醫院門口而選擇的路線。”吳端道:“我知道了,周忠戎真的沒死,肖川想過送他去醫院的……”
“想有什麼用,凶手被捕以後哪個不當初想做個好人的。”閆思弦歎氣一聲,“可惜救人的想法還是不夠強烈,最終他沒把周忠戎送進醫院。”
吳端惋惜道:“就像那些撞人後逃逸的司機,怕擔責任,總抱著僥幸心理。不過,不能否認,肖川麵臨的情況更眼中,肇事至少沒有主觀致人死亡的故意,肖川可是主動下手傷人。”
閆思弦話鋒一轉道:“你再看看,在第二截路上,他還路過了花溪路派出所。”
“我看到了,畫紅圈這個。”
“沒錯,之所以畫上紅圈,因為派出所門前的監控顯示,肖川曾在那裏停留徘徊了大約15分鍾。”
“他是……想自首?”
“我覺得是。”
吳端惋惜道:“這一晚上可真夠折磨人的。”
“殺了人,再不受點精神折磨,那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