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俠盜(2)(1 / 3)

看到兩張字條,吳端的第一反應是想笑,第二反應:這哥們兒不會是個段子手吧?

當然,除了字麵內容,吳端還注意到了字條本身的一些特點。

字條並非手寫,而是由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拚貼而成。是推理中很常見的手法。

“推理迷啊?”吳端道。

“紙上談兵。”閆思弦表示不屑,“這種手法雖然在裏用爛了,但現實中並不常見,因為現實案件裏會留下訊息的罪犯本身就鳳毛麟角。

罪犯躲避警方還來不及,怎麼還有心思刻意留下訊息,隻有那種特別自大,特別想炫技的罪犯才會選這麼個辦法。”

“我倒不覺得。”吳端提出不同看法。

“哦?”

“紙條畢竟不是留給警方的,他究竟想炫技,還是純粹給貪(防止和諧)官(後文中這兩個字一律用G代替,給您閱讀造成的不便,十分抱歉)添堵,現在還不好。

如果是後一個原因,你不覺得他還挺可愛嗎?”

吳端話時,一直饒有興趣地盯著兩張紙條,最後幹脆戴上手套,將紙條從證物袋拿了出來。

“有發現?”閆思弦問道。

“沒什麼,一點皮毛。”

“看。”

“咱們這位大盜,恐怕有強迫症。”吳端從辦公室的打印機紙槽裏拿出一張A4紙,與兩張紙條疊在一起,一邊比劃一邊道:“寬窄一致,用於貼字的白紙是從普通A4紙上裁下來的。一張A4紙被等分成了三份,大均勻。

被裁剪的紙張邊緣很平滑,要特別仔細才能看出裁剪痕跡。

如果這還不能算強迫症,那你再看貼在上麵的字。

字是從報紙上裁下來的,每個字都是貼這邊兒裁剪的,剪下來的紙塊大一模一樣。

粘貼的時候,每個字之間距離均勻,一點翹角都沒有,一點多餘的膠水都沒有。

我甚至能想象,咱們這位盜賊坐在桌前,衣著整齊,手指甲也修剪得很幹淨。他開著台燈,用鑷子夾起裁剪好的字,背麵抹上膠水,每貼一個字,都要用尺子上下比對,以確保整齊,比對的過程中他可能還要用牙簽之類的東西調整字的位置。”

閆思弦輕笑一聲,吳端疑惑地看著他。

“吳隊想象力挺豐富,這人物側寫跟拍電影似的。”

“你就當我班門弄斧拋磚引玉吧,”吳端聳聳肩,“這方麵你是專業的,有不對的地方盡管提。”

“沒,挺好。我稍微補充一下吧。”

“洗耳恭聽。”

“我把最近兩年的盜竊案過了一遍篩子。排除竊賊已經落網的,排除暴力撬鎖的,再排除除了現金以外還有珠寶首飾名表等貴重物品被盜的,剩下的要麼被盜金額實在太少,用偷雞摸狗來形容比較合適,不符合咱們這位大盜的手筆,要麼就是飛賊……”

“飛賊?”

“從樓房頂層係上繩子吊下來,專門盜竊沒安防盜窗的高層住戶。

這種盜竊手法自成一格,也跟咱們這位技術開鎖的大盜不沾邊。

所以,首先可以確定的是,已知的有報警記錄的盜竊案,跟咱們麵對的這位竊賊沒什麼關係,他隻偷G,適當延展一下,至少他的盜竊對象出於某種原因絕不會選擇報警,他從根源上直接避免了與警方交鋒。

他很聰明,至少比一般的賊聰明得多。

同時,他的自控力還很強。從來不拿動輒一件幾十萬的名表珠寶就是證明。

那些東西看起來值錢,但銷贓是個大麻煩,很容易被警方查到,許多竊賊就是在銷贓環節露出馬腳,最終落網。

道理很簡單,竊賊們也明白其中的風險,但人啊……人就是那麼難以控製貪欲,人在誘惑麵前就是那麼軟弱。

那些因為銷贓最終落網的竊賊,哪一個不是在麵對名表珠寶時動了一下’我哪兒就那麼倒黴了?怎麼可能偏偏就抓住我?’的心思。

唯有咱們這位大盜,從來不動這個心思。哪怕他的下手目標並沒在家存放很多現金,幾萬塊而已,而和這幾萬塊一同存放在保險箱的,就是價值上百萬的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