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兩人沒再進行任何交談。
吳端開車,閆思弦聯絡相熟的媒體,透露了陳飛帆被擊斃的假消息。
單是一樁刑事案件自然無法引起媒體關注,好在“擊斃”是個容易讓人聯想到“警方執法不公,暗箱操作,草菅人命”的法。公眾對於公權力總是缺乏信任的,類似的事件中,集體請命,不問青紅皂白的譴責,要求警方公布案件細節的情況,不是沒有過。再加上有大V刻意引導,這消息很快引發了廣泛質疑和討論。
墨城市局又要被推上風口浪尖了。
車停在市局地下停車場時,閆思弦篤定道:“不出4時,準能上熱搜。”
吳端擔憂道:“會不會給市局造成比較深遠的負麵影響?”
“放心吧,網民對刑事案件的關注熱情最多不會超過8,這是對曆次熱門事件的統計結果。
況且,你看著吧,用不了8,肯定有明星幫咱們揭過這一頁。就算沒有,我也能攪和點事兒出來。”
“真是……麻煩你了。”吳端想道謝,這種事情,他、市局、禁(手動分隔)毒支隊怕是都沒什麼機會為閆思弦做些實事表達謝意,光口頭上,太沒誠意了。
閆思弦不在意地擺擺手,“共贏嘍,反正,時不時給媒體爆點料,有利於維護跟他們的關係,人嘛,相互利用幾次,以後就會越用越順手。
還有禁毒那幫人,我對他們絕對有敬意,也理解他們工作的辛苦和危險,但戴著有色眼鏡看人這一點,我確實不爽,借著這機會一並堵了他們的嘴,挺好。”
“沒想到你會以德報怨,其實我剛一直在擔心,怕你跟萬隊起什麼衝突。”
“那不能夠,我是那種沒眼力見兒的人嗎?”閆思弦砸了下舌,“但你別,我怕不是被你傳染了白蓮花屬性,真恐怖,以後我要離你遠點。”
吳端直接忽視了他的歪理,繼續道:“我知道你已經不懷疑陳飛帆了,但既然禁(手動分隔)毒那邊把人送來,咱們還是審審。”
“當然。”
審訊室。
陳飛帆是個還不足0歲的年輕人,癮君子。
跟常見的那種骨瘦如柴的癮君子不同,他是個胖子。頗有些肥頭大耳慈眉善目的意思。
他有過兩次入獄服刑的記錄,第一次是容留他人吸(手動分隔)毒,第二次是聚眾嫖(手動分隔)娼。
這胖子一看就是個樂派,吳端和閆思弦走進審訊室時,他正對著監控做鬼臉呢。
見警察來,收了齜牙咧嘴的表情,笑嘻嘻地衝兩人問好。
“警官,來啦?”
好像吳端和閆思弦是來他家做客的。
閆思弦樂了,問道:“不怕啊?”
胖子挺了挺胸脯,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又不是我害殺的人,怕啥?”
“我是,不怕毒癮犯了難受?我們這兒可沒藥。”
胖子終於露出一副苦相。
“警官,你們不是耍我的吧?把我關這兒,吃你們的,喝你們的,有啥好處?”
“不然現在就放了你?”閆思弦笑得人畜無害。
“好啊。”胖子當然知道沒那麼簡單,但他樂得跟麵前的刑警多幾句,哪怕是吹牛打屁也好。
警方在打探他的虛實,他又何嚐不是打探著警方的情況。
“然後我們再放出消息,你曾經落網,不到4時又被放了,看看你所在的販毒團夥怎麼處置你啊。”
胖子慌了。
“別,別,您要幹什麼,給個痛快,別搞鈍刀子殺人啊是不是,咱得講道義……”
閆思弦看向吳端,意思是“可以問了吧?這胖子還挺好審嘿”。
吳端問道:“先昨兒晚上吧,昨晚上你幹什麼呢?”
“我……那個……”胖子舔了舔嘴唇,“東升娛樂城。”
東升娛樂城,吳端在基層派出所實習時,曾聽參與過掃黃的民警提起過,那是個十分香豔的娛樂場所,價碼不貴,基本上一千塊就能舒舒坦坦地玩一晚上,手上有點錢又好這一口兒的人就喜歡這種地方。
閆思弦皺著眉“嘖”了一聲,似乎很鄙視胖子陳飛帆的品味。
“有人給你證明嗎?”吳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