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中年大叔?”
“男的倒有,大叔很少見吧?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可不,都是年輕的,不過,陳姐不是提過嗎,以前有過大叔顧客。”
……
一家名為“鵲屋”的美甲店裏,年輕的美甲師姑娘們被吳端的問題激發了好奇心,圍在兩人身邊,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事實證明,起個大早是正確的決定。
此刻,美甲店大都剛開門不久,顧客尚未進門,美甲師們還處於慵懶閑適的狀態,慢悠悠打掃著衛生,收拾著桌台。所以她們願意與人攀談。
當然,閆思弦私以為,美甲師們如此積極,與兩人的顏值有關係,很大關係。
吳端已經開始了問話。
“你的陳姐是……?”
“我們老板……你不是問去年六七月份的客人嗎?就老板最熟,我們可不清楚,我們……”答話的女孩兒環視周圍的姐妹,確認一遍後,道:“我們差不多都是那之後才來店裏的,除了雅姐。”
被叫雅姐的姑娘畫著濃妝,縱然如此還是遮不住黑眼圈。從剛才她就哈欠連連,夜生活很豐富的樣子。
似乎對被點名不滿意,她先瞪了一眼叫自己的姑娘,才答道:“是,我見過幾個男的來店裏修指甲,可那麼久了,有沒有大叔,誰還得清。”
這倒是個現實難題。
吳端不死心地問道:“那會員呢?他們要是辦了會員……”
姑娘們連連搖頭。
“男的很少辦會員,我們店男會員就那麼十來個——可能還不到10個吧,都挺年輕的。”
“就是,有大叔我們肯定知道。”
姑娘們可不光,還從電腦上調出了店裏的會員資料。
“就這些,一屏都不到,要不你們拍張照片?”
吳端求之不得。
吳端拍照時,有姑娘向閆思弦打聽具體的工作地點,還想加微信,美名其曰有線索隨時向警方彙報。
閆思弦好脾地一一加上她們,對姑娘們的借口渾然不覺。
就這樣,兩人一上午走訪了數十家美甲店,記錄下來的男性會員信息過百,與他們配合的辦公室文員李芷萱不斷篩查這些男性的身份信息,又將他們一個個排除。
閆思弦個人倒也有不少收獲,比如加了十幾個年輕漂亮的美甲師的微信。
中午吃飯時,兩人均抱著手機,吳端在查看地圖。
“方圓三公裏內的美甲店,咱都去過了,我真沒想到,美甲店在墨城的分布這麼密集。”
見閆思弦不答話,吳端向他的手機瞄了一眼,發現他正跟剛剛加的美甲師們聊得不亦樂乎。
“有收獲嗎?”吳端問道。
“暫時沒有。”閆思弦放下手機,開始吸溜碗裏的麵條,連往嘴裏塞了三大口麵,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道:“可誰知道哪棵樹開花呢?”
對於閆思弦的清奇思路和越線嚐試,吳端已經無力管轄,他繼續講著自己的觀點。
“感覺這樣下去不行,美甲行業人員流動快,8個月前的事兒已經出現信息斷層了,靠打聽,難。”
一想到除了自己的和閆思弦,還在這件事上鋪了四個刑偵組,50餘名人力,吳端就萬分心痛。
“那也得過一遍篩子,信息太少了,一點苗頭都不能放過。”閆思弦道:“一根手指頭,一片肉,要靠這麼少的東西確定屍源,這次大夥都得脫層皮啊。”
“每到這種時,就忍不住想,要是能有更聰明點的辦法就好了。”吳端歎道。
“我現在覺得,當官真好。”閆思弦突然道。
吳端都給他一個詫異的眼神。
“比如你,不想走訪了,至少還能回去看監控,別人可沒這個特權。你,有些人拚了命往上爬,除了錢,是不是還為了這點自由?”
“有些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肯定是想回去看監控了。”
“您真聰明,要不怎麼您能當隊長呢。”
吳端一臉惡寒,“少拍馬屁。”
但事實上,馬屁還是起了些作用,吃完飯,吳端決定回市局。
在50多人的走訪排查團隊裏,他們倆的確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