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蘇冪做了奇怪的夢。
夢裏,一片落英繽紛的梨花樹下,一襲白衣的自己蕩著秋千,春風輕揚,衣袂飄飛,她發出清脆的笑聲。
遠處,一襲白衣飄飄的雋秀男子站在樹下向她凝望,溫和的笑容比陽光還要和煦。
蘇冪抬頭,對他嫣然一笑,飛下秋千。
陽光下,輕紗翻飛,身姿飄逸若女神淩空飛舞,又如驕龍升天,翩若驚鴻,刹那間向遠處的男子電射而去。
男子望著急衝而來的身影並不慌張,依然靜靜站立,神情間一片安靜,不躲不閃的接住她輕飄的身體。
她咯咯一笑,摟上男子的脖頸,嬌聲道:“宜臼哥哥,這個天下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我定會幫你打下這片萬裏河山。”
男子溫文爾雅,麵若溫玉,清亮的嗓音響起,道:“善。”
場景一換,變成了熙熙攘攘的大街.
蘇冪一身素衣孝服,遊蕩在陌生的,古樸的街道上。迎麵而來的是兩個嬉笑的少年。其中一名少年錦衣華服,貴氣非凡,隻是如玉的氣質為他減去幾分淩厲,多了一些親和。他意氣風發的笑容間,難掩一絲落寞,似是長期受到什麼壓抑一般。
蘇冪不受控製的挪動腳步,著了魔般向他們走去。
越來越近了,近到隻要伸手就能觸碰到他們,可就在這時,一陣騷動響起。
一名黑衣騎士揮舞著馬鞭呼嘯而來,馬兒似乎受驚,踢翻了無數行人,眼看著健碩的馬蹄即將踏上那名錦衣少年,蘇冪回眸一瞥,喝住了瘋馬,舉手拍翻了那高大的駿馬。
“滾!”清冷的嗓音,雖悅耳卻無情。
騎士也不知是被蘇冪的眼神嚇到,還是被蘇冪一掌拍翻了駿馬的功夫駭到,屁滾尿流的逃了回去。
“可曾受傷?那該死的,定是妖婦所使,否則誰人敢策馬衝撞貴人……”另一名少年擺過錦衣少年的肩膀,一麵仔細打量,一麵念念有詞。
錦衣少年似乎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是愣愣的望著前方的蘇冪,琥珀色的眸子中有驚豔,有驚訝,但很快被掩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猜測與疑惑。
蘇冪對著這個想與她結交又遲疑不定的少年溫柔一笑,掩蓋住某種某名的情緒,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柔聲道:“我叫鳳金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我們公子乃……”
“住口!”另一名少年剛出口,卻被錦衣少年喝斷。
他微微躬身,大方地向蘇冪行了一禮,“在下季怡,申國人,因向往京都繁華偷偷離家出遊,所以並未帶護衛。剛才多謝這位嬌嬌出手相救,救命之恩季怡沒齒難忘。”說著他掏出一塊玉牌,“這是季某信物,若嬌嬌有需求,可憑此去申地找季某。”
蘇冪知道少年有所隱瞞,也看出少年意氣風發卻難掩抑鬱,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似對誰都不信任。
她不在意的笑笑,接下了那玉牌,“好。”揚了揚手中玉牌,蘇冪轉身離去。
直到蘇冪消失在二少年的視線,錦衣少年才喃喃道:“鳳金華……好特別的名字。”
“殿下為何不對那位嬌嬌說實話,她不過婦人爾!”少年嘟囔道。
“救命之恩本當湧泉相報,隻不過她並非普通婦人,你見過何等高手一掌劈裂馬頭?”說著錦衣少年指了指地上。隻見剛才還不如何的駿馬,此刻竟渾身抽搐,皮肉快速幹癟,不消一會兒功夫,馬麵龜裂,竟一點點破碎開來。
少年目瞪口呆看著化為齏粉的駿馬,半響說不出話。
錦衣少年拉著他快速離開,直到人少了,才教訓道:“京都處處殺機,尤其妖婦褒姒更是欲將我呼之而後快,日後行事要多小心,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嬌嬌如此身手,又無故出現在鎬京街道,不知是誰的人,勿要無故給我添亂,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