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春,一天下午,哲兒在院子裏玩耍,突然從外麵傳來了槍聲。哲兒感到害怕,被奶媽抱進了裏屋。北洋軍閥的部隊在街上抓人,說是有反革命的破壞社會治安。突然,急促的敲門聲把院子裏的一家驚擾了,老爺命人開門,闖進來十幾個拿槍的人。
領頭的軍官腰挎手槍,頭戴軍帽,表情嚴肅,看起來挺正派的。他看了看這一院子的人又在老爺麵前踱來踱去,好像在想著什麼主意。
這時二管家阿福上前一步說:“軍爺,不知您來元府有何貴幹哪?”
“有何貴幹,聽說有個反革命分子躲進了這院子。”
“絕對沒有,保證沒有,我們家元老爺可是這洛陽城的名人,就連王督辦都常來我家作客。”
“還敢自稱老爺,我看你們的膽子可不小。”
這回元老爺終於說話了:“這位軍爺,莫要怪罪,阿福他不會說話,還請您多多原諒。”
“你們元府與王督辦關係不錯?”
“有過一段交情,不知道軍爺怎麼看?”
“那你可就麻煩了,王督辦已被革職查辦,據說與當地某些人有權錢勾當。”
老爺一驚,忙解釋說:“我與王督辦也隻是一麵之緣,沒有什麼深交,他的事我也不清楚。”
“我們這次來隻是查人,別的事我們不管,還請您行個方便。”說完,手一揮,開始搜查。
元老爺想上前攔下他們,可看情況不好,就讓開了,讓他們收吧。哪知這幫人是借機搶錢,把大太太的首飾都拿走了,還翻出了一根金條,這是大太太藏的私房錢,大太太氣得想罵又不敢罵,這幫兵痞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二太太的房間裏有好東西,平時積攢的寶貝這下都被拿走了。三太太的房間也被翻了個遍,可是沒收到什麼,隻是拿了點零用錢。最苦的就是四太太,什麼都沒有搜到,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軍爺一看這元府還真有東西,就生了壞主意。
“看來你們是把反革命分子放跑了,說說吧你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呀?”
“沒什麼關係,我們從來也沒藏過什麼人,更沒放跑過什麼人,你這是栽贓陷害。”阿福氣憤地說。
“看來你這的嘴還挺硬,來呀,把他給我抓起來,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鞭子硬?”說完就有人抓了阿福。
“為什麼要抓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哪條王法,你們就是強盜。”阿福反抗著。
老爺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一看阿福被抓,知道今天不破財不能免災了。於是對著這位軍官一鞠躬說道:“軍爺,息怒,這裏一定有誤會,請屋裏喝杯茶,有話好說。”
這軍官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這老爺子,笑著說:“還是老爺子明事理,請!”
二人進屋後,有丫鬟上了茶,老爺一擺手下人都退下了。
“軍爺不知聽誰說的我這藏了人,但老朽實在是冤枉,不過,今天軍爺來了,也挺辛苦的!總得給兄弟們買點酒喝不是?您說個數,老朽能力範圍內的一定讓您滿意。”
“哈哈哈,元老爺,那就讓您破費了,我想以元老爺您的實力,這個數不多吧,說著伸出了兩個指頭。”
“兩萬?”
“二十萬。”
“軍爺,這,著實讓老朽為難啊!”
“元老爺,您的家產我也是略知一二的,您說要是一不小心被抄家了,損失的可不隻是這個數吧?”
元老爺看了看這軍官,忍痛的說:“好吧。”
這夥人拿了20萬兩銀票走了。老爺子年紀大了,再一上火,病了。躺在床上調養了一個多月,沒事的時候老爺就會想起算命先生的話,不覺有些後悔了。
元家過去是有錢有勢,可如今的社會多變,今天還是他說了算,明天就不知道是誰說了算了,政局變化太快了。軍閥之間曆來不和,你爭我奪的,戰場上失利了,就到民間來搶錢發泄,可憐老百姓了,元府這次是花錢免災了。這場飛來的橫禍對老爺的影響很大,他萌生了要離開洛陽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