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先帝駕崩,新君繼位,而龍城強大的軍事力量也成了新皇帝的眼中釘,畢竟遼王是南嶽的皇子。

春夜風不停,繼續吹,吹得落花漫天飛舞,禦池就成了這些殘花綠葉的歸宿,飄在盈盈綠波之上繪成一條粉色的少女舞帶。南宮雲軒的藍眸依然那樣冰冷,沒有情,沒有愛,隻淡淡地掃一眼遠處的燈火,眼眸緩緩地眯起,像月牙彎彎,幾分疏離,幾分冷漠,還有幾分神秘。“青兒,本王送你回房。”淡淡一語,聽之,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聲音卻是那般的動聽。

“王爺,我……”慕青欲言又止,其實她不想回去,她就想這般陪在他身邊,哪怕他一句話不說,就那樣坐著喝酒,她為他斟酒,也覺得是一種幸福。

然,不待慕青要求些什麼,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明燈之下,一襲灰色素袍的洛凡領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由遠處而來。

洛凡本是南宮雲軒兒時的伴讀。那年,雲軒離開南嶽,遠赴東楚,是他哭著哀求皇上要隨雲軒而來,一轉間十八年過去了,如今的他手持長劍,墨發飄揚,男兒風姿猶勝,走至雲軒跟前,抱劍一拜,道:“王爺,洛凡已找到古神醫。”語罷,他退之一旁,躬身將跟隨而來的白發老人請進玉心亭。

古神醫在江湖上人稱“妙手回春”,聽聞隻有找不到的藥材,沒有他醫不好的病。

“老朽參見王爺。”古神醫鶴發童顏,上前來低身一拜。

“古神醫,不必多禮。”南宮雲軒的兩道劍眉就像被青黛染過一般,濃而不膩,墨而不俗,甚至還透著一股淡淡的雅,說話之時,他已坐回到玉榻之上,冷的眸依然是泛著亙古不變的寒涼,“本王有一事請教古神醫。”

“請教萬萬不敢當,王爺請講。”古神醫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

“世上除了金蓮子王外,可還有其他治傷良藥?”南宮雲軒將纖美的手指放到玉榻的竹紋欄杆之上,輕輕扣了兩下,指尖的力道很足,每一下落下去,都是震顫人心,同時那藍寶石的瞳眸愈發的深沉,漸漸眯起,透出的利光愈加的鋒利,似乎可以刺穿這夜的黑暗。

那一天,若不是舊疾發作,金蓮子王怎會落入他人之手。

“這金蓮子王的確是最好的治外傷疤之藥,二十年開花一次,彌足珍貴,除此之外,老朽還不知有其它治傷良藥。”古神醫捋了捋胡須,似在腦中思索了一番才做出回答。

音剛落,隻聽到啪得一聲響,南宮雲軒已將玉榻的欄杆拍得支離破碎,好看的墨眉擰起,深眸裏的幽光愈發的可怕嗜人,在場的慕青、洛凡、古神醫皆驚,不知遼王為何生氣。

遼王喜怒無常是出了名的,自然他們隻是沉默,不敢多問。

然,隻有南宮雲軒自己知道,金蓮子王是治好青兒臉傷最好的藥,卻被人搶走,漸漸的,發怒的血眸微微眯起,深不可測的瞳底居然泛起一抹邪魅,嘴角突然扯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古神醫,若是有人飲了金蓮子王的湯藥,可否取她的血來做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