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冷血殘酷,連他母妃去世,他都未回故國奔喪,一滴眼淚都沒流。一歲離東楚,三歲被送來東楚當人質,對南嶽任何人,他都應該沒有感情。當年的南嶽帝是何等的精明,用別人的皇子做人質,這算盤打得可精。

“是。當時父皇還是南嶽太子,他代父出使東楚,就是為談兩國聯盟抗西郎一事,父皇收留我就是為了後來做打算,那時東楚先皇就說兩國聯盟,須看到誠意才行,父皇也答應待他登基以後,定會拿出誠意。”南宮雲軒回答地毫無保留,愈是到後麵,聲音愈是哽咽。

南嶽、東楚,到底哪個才是他的家?如此悲慘的命運才會造就他今天的殘酷無情吧。

羽彤的心也跟著酸酸的,“王爺剛才說,那時不是患了惡疾,而是中毒?”

“皇長子夭折,皇二子必為尊,窺視皇位的人又何其之多。”南宮雲軒一聲冷笑。

“皇長子夭折,皇二子亦夭折,最得力的就是皇三子,難道是她?”羽彤低眸沉思,終於想起了那個女人,從宮婢到德妃再到皇太後,若是沒有淩厲的手段,如何能做到如此地位?

羽彤的疑問,南宮雲軒沒有回答,隻是佇足了片刻,吸了吸鼻翼,繼續往前走去,沉重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山洞裏回響,震撼人心。

他不回答,應該就是默認。

因他有著與納蘭夏同樣的藍眸,同樣的傾世容顏,白初雪應該是已經懷疑他了,送納蘭夏的畫像刺繡應該就是試探。

怪不得他來東楚得到了東楚先皇東方景的寵愛,如此一雙幽藍的眸,許是叫他記起了曾經的皇後吧。

納蘭皇後去世以後,東方景就再未立過皇後,應該也是對結發妻子的一種厚愛。

如此大的秘密,南宮雲軒為何選擇在此時此地告訴她呢?

“王爺把這些都告之臣妾,不怕多一分危險嗎?”羽彤跟著南宮雲軒的腳步,追問一句。

南宮雲軒的步伐也突然放緩了,漸漸地停下,幽深的黑暗裏那張絕世的麵容上,藍眸閃動了許久,“本王的心不曾為任何一個人打開過,除了你。本王告訴你,是想叫你知道本王的立場,若本王不告訴你,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早就知道了。如此立場,以後會困難重重,不過本王發誓一定會竭盡全力保你周全,本王的女人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本王願把這天下的江山送給你當定情之物!”情深意長,仿佛叮咚流淌的河水,無窮無盡的回響。

那腔冰冷回來了,隻是渾厚的聲音沒有一絲的猶豫。大手握緊她的手,愈是涼入骨心。

許是緊張,許是情到深處。

煽情的字眼居然叫羽彤有些想哭,有時在想,情是不是可以相信?眼眶濕潤了,終於忍住沒有落淚,唇瓣微開,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南宮雲軒沒有給她說話的空隙,也許是害怕聽到她拒絕的聲音,倏地一折身,已經拉緊她的手往前走去,加快了腳步,繞了一個彎,前麵有一團光亮,像是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