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刻,羽彤居然留戀了這份美好的笑容,粉嫩的小臉上閃過幾抹紅暈,長長的眼睫一顫,在清澈的眸子裏落下一排倒影,“王爺……”輕輕喚一聲,掙了掙被他捉痛的手腕。

南宮雲軒並未鬆手,而是掀了毯子徑直坐起身來,手腕稍稍一用力,拉了羽彤坐到軟榻上,接著大手利落地攬了她的腰際,“你在關心本王?”輕輕一語,溫熱的細流劃過羽彤的耳際,聲音淡淡,滿是暖昧。

羽彤竟覺得自己的心有了一絲小小的顫動,依然保持著平時的冷靜,端端而坐,沒有拒絕,也沒有迎合,“臣妾是怕王爺著涼了,路上又得麻煩臣妾。”高傲地揚起頭,掃一眼被風吹起的車簾,外麵一片明朗,天空萬裏無雲。

來到這個古老的朝代,遇到的某些人,某些事竟比她在前世還要複雜。不同的人,不同的物,都烙下了一些痕跡。

等到事事非非都結束,可否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過屬於她自己的生活呢?不知怎麼的,在這裏竟覺得累。

從前不會的。

清澈的眸多了一抹愁思。

“在想什麼呢?”南宮雲軒的眸光像利箭似的掃向身旁的女子,捕捉到她眼裏的點滴。

“臣妾在想,何時才能平靜。”羽彤淡淡一語,諸多無奈。

“等到真正平靜的時候,你會舍不得,也會放不下。”南宮雲軒接了一句,大手愈發攬緊了她的腰際。

羽彤有一絲抗拒,但貼近他胸膛熾熱的地方,卻是依戀。

這種溫暖的感覺,葉霖都不曾給過她。

“是嗎?”羽彤側眸迎上南宮雲軒的臉頰,依然是天神般的俊朗,淡淡雪山一般的冰寒,流泄的弧形,“帝王皆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為何王爺一直以來,都是形單影隻?這倒是不符合王爺的身份。”突然問了心頭縈繞許久的問題。

南宮雲軒的唇角一彎,眯起藍瞳,看向羽彤的時候,嘴角的笑意淺淺的,像湖麵上剛起的波紋,“弱水三千,隻娶一瓢飲。”漸漸,藍眸裏流動著情愫,迷離、深徹,捉摸不透。

羽彤卻是一個輕笑,纖美的身體微微一掙,擺脫了南宮雲軒的束縛,“恐怕男人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完了,還是瓢瓢皆飲。”

那笑是不屑的。記得那時葉霖也這麼說。

南宮雲軒望著落空的手,臉色微微一僵,唇嚅了幾下,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說。

“怎麼,答不上來了。”羽彤回眸看他一眼,心裏竟有些失落。他連辯解都沒有。

“不須辯解,光說不做,無用。”南宮雲軒的回答很是簡短,藍眸積聚的光線在羽彤的臉上掃量了許久,漸漸地變得冷徹,眉頭忽得一皺,似多了一抹痛苦,一掀衣袖,重新躺回榻上,閉上了眸。

似在想什麼,又似在逃避。

羽彤亦不想理會,靠到軟榻的另一邊扶欄上,一手托腮,另一手掀起車窗簾,視線拉遠,藍天白雲依舊。

隊伍繼續前行著,車轆轤的聲音吱呀吱呀地響著,漸漸,眼簾撐不住了,視線模糊。

好似有一雙大手攬住了她的腰,扶她躺上榻,毯子拉至她的頸脖處,臉頰上多了一抹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