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亦瑤也覺得納悶呢,剛才就是想躲,這腿腳硬就是挪不開了。”亦瑤鼓著小嘴,一滿臉的鬱悶。
“我也這麼覺得的,心裏想躲,可以四肢不聽使喚。”亦瑤的眉微微一沉,“奇雅公主應該沒給我們下藥,我們沒有中毒啊,可是……”
“你們倆應該是中了攝魂術。”忽得,旁邊傳來北堂澤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洪亮。
羽彤回眸過去,健碩的身影飄然而來,那張臉依然是俊朗神清,墨發飛揚在夜色的光環裏撞擊出美妙的線條,比起先前,他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黑眸裏的鬱色退了去,依然是初見他的豪邁不羈,衣袂翩翩,手中還抓著一隻酒袋。
“攝魂術?”亦瑤和勝男互視一眼,並不明白。
“攝魂術是北漠皇室的不外傳秘功,隨著內力迸發,一般起效的對象是完全沒有內功底子的人。”北堂澤眼中的明朗掃向遠處的星空,一擰酒袋,打開蓋子,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
“原來如此。”亦瑤和勝男這才恍然大悟。而羽彤的心思愈是沉了一分,刻意地注意了北堂澤臉上的表情變化,由喜轉憂,自從進入哈瓦城,他的心情就不太好,“北堂大哥似乎對北漠皇室很了解。”
“是嗎?”北堂澤反問一句,明亮的目光由遠處挪回到羽彤身上,火光裏,女子婷婷站立,身姿婀娜,一顰一笑皆在眼中,他忽得又笑了,“走到這哈瓦城,我才發現丫頭你跟她長得有些相像。”
“她?”羽彤的柳眉稍動。
“一個永遠活不過來的人。”北堂澤歎了歎,眼眶裏似乎多了幾許晶瑩,抱起酒袋又大喝了幾口酒,“叫你丫頭現在似乎不適合了,還是叫……”
“北堂大哥還是叫羽彤吧。”北堂澤遲疑的片刻,羽彤趕緊接上一句,看來這個天下第一莊莊主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也好,羽彤……”北堂澤爽快地點了點頭,在嘴唇念了幾遍她的名字,一個淺淺的笑,“你不知道是因為南宮小弟沒有告訴你,不久你就會知道的。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不遠處的篝火旁,刑傑早已搭好了帳蓬,北堂澤示意了一眼,便提起他的酒袋往遠處走去。
高大的背影離去,比前從前的瀟灑,卻是多了一分沉重。
那個永遠活不過來的人到底是誰呢?也許到了烏木城,一切都能知曉了。這一夜,羽彤失眠了,不曉得車輦上的人如何呢?
隻是他固執得要獨自一人清靜。
帳蓬裏,輾轉反側,直到天明的時候,才稍稍閉了眼。
天明了,陽光灑在綠幽幽的大草原,大朵大朵的白雲像棉花一般壓在不遠處的山巒上,這種奇景,怕是在東楚一輩子都看不到的。
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往著烏木城的方向行去,越走向草原深處,陽光就越來越毒,地麵是熱霧蒸騰,整個草場熱得就像一口烘炒綠茶的巨大鐵鍋,滿地青草都快炒成幹綠新茶了。
羽彤早已回到輦中,南宮雲軒一直未醒,就那樣趴著,靜靜地,她也未去打擾他,讓他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