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雲館靜了,靜得隻能聽到外麵街道上行人來往的腳步聲。忽而一陣風來,給這酷熱的平川城帶來了一絲涼意。

南宮雲軒依然攬她在懷,沒有一絲想要鬆開的意思。

她感覺得到,剛才他攬她的時候,用力很猛,很緊張。羽彤心裏悄然地淌過一抹溫流,危險的第一刻,他護得是她。

隻是不知他的那顆心,到底有多少的真,多少的假?如此周密的安排,她竟一點不知。

也許並不是不知,而是把自己的心鎖了起來,不想太多的理會吧。輕輕掙開他的懷,彎腰,拾了地上的兩截簪子,亦同時拾起了那兩枚飛鏢,鏢形很普通,看不出是哪門哪派的,不過可以肯定一點兒,就是段、離二人的武功套路是出自同一門派。

“夫人,可還好?”南宮雲軒轉向羽彤的時候,眼裏又生起平常慣有的柔意,嘴角含笑,溫情之至,仿佛剛才在這裏並未出現過任何驚險。

“沒事兒。”羽彤淡淡應道,將斷掉的玉簪遞起,“玉簪斷了。”盯著他精美的臉頰,看著那雙幽藍的眸,眸底藏著的是滿滿的霸氣。

“夫人有話想說?”南宮雲軒接了羽彤手裏的斷簪,緊緊地握起,她愈是平靜愈叫他有些不安。

“王爺剛才去見洛將軍呢?”羽彤低眉一笑,黑亮的眸子裏湧起一抹晶亮,一切已在她預料之中。

隻是先前,她不想去想而已。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夫人。”南宮雲軒抿起性感的薄唇,輕輕一笑,像一朵春天的暖陽滑過。“夫人想知道什麼,盡管問。”

“斬龍來了嗎?”羽彤抬眸望了一眼窗外,其他的細節她想知道,但卻不想問。

斬龍,是她想關心的人。這一問,似乎有些避重就輕。

南宮雲軒的臉色有些黯淡了,羽彤的漠不關心叫他有些失落,一揚袖,冷冷地一喝,“你們先退下。”

“是。”亦瑤和勝男,還有刑傑和餘下的侍衛都很識趣的退下了。

二樓裏空蕩蕩的,愈是寧靜。

南宮雲軒的藍眸微微一眯,深沉的目光在羽彤的臉上掃量了許久,“夫人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何事?”

“臣妾想知道,不過臣妾大約也猜到些許。”歐陽羽彤輕輕一拂袖,神態淡然,說道:“王爺應該早在南嶽帝的身邊安插了眼線才是,王爺剛才不僅去見了洛將軍,應該還去了趟南嶽皇宮才是。”

“是。”南宮雲軒沒有絲毫猶。

“南宮長公主是真的弑君改詔?”羽彤看似輕描淡寫,心頭卻有些淩亂,到底是南宮琴弑君改詔,還是他?

“是。”南宮雲軒的回答冷灼而平靜,“當時本王就在寢殿之外,本王可以救他的,卻沒有。”他的聲音有些沉重,深深的藍眸裏不經意地劃過一抹晶瑩,很快又稍縱退逝。

“其實詔書上的皇位繼續人應該就是王爺吧,南宮長公主知道王爺的身世,對此詔該是不服才是。”羽彤從南宮雲軒的眼神裏讀到了內疚的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