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龍霄殿,皇後的鳳梧宮似乎熱鬧些許。宮門大開,有個別宮人在打掃、布置。

唯有不同的是,每個人都是輕手輕腳,生怕會驚動誰似的。

俄而一陣風來,吹拂著偏殿的珠簾,撞擊出美妙悅耳的聲音。亦瑤和勝男趕緊地回頭看一眼,眼裏湧起的欣喜瞬間消失,互視一眼,哀歎一番。

“空歡喜一場。”亦瑤盯著搖擺的珠簾,聳了聳肩,滿眼失望。

“亦瑤姐,算了,讓皇上好好歇著吧。”勝男幹淨的眸子裏失望幾乎不亞於亦瑤的。

“自從小姐離開以後,皇上半步未曾離開過鳳梧宮,夜夜醉酒,不省人世,如何才是個頭?”亦瑤連連甩頭,鼓了鼓腮,“皇上對小姐真的是一片深情,可是小姐她,怎麼說走就走呢?”

“亦瑤姐,這事兒不能怪小姐,小姐也是為了救皇上,在小姐的心裏,皇上活著才是她最想看到的。”勝男轉眸,深長地瞄了一眼殿外的風景,藍天依舊,半個月前,她帶著小姐換來的解藥回宮給皇上服下,帝王醒來那刻……

冷酷的眼神裏是嗜血的光環,他能安然醒來,似乎已猜到事情的結局,“她呢?”

隻是兩個字而已,沉重的就像千斤的山巒壓在他的胸口上。

“回皇上,小姐她離開了。”記得那時,她如實回答。

離開?離開去哪裏?南宮雲軒似乎已經知道,接著是重重地咳嗽,那張絕美的臉頰瞬間凝固,剩下的隻有冷灼灼的殺氣,掃向窗外,看到飛鳥掠過,順手抓起勝男盛上來的湯藥瓷碗,狠狠地發射過去,不偏不倚……

飛鳥一聲驚鳴,撲通一聲落地。

同時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鮮紅,冰藍的眸緊緊閉上,痛苦漫上額心。暈倒前的一刻,他已知道自己中的是西郎皇室的秘毒。

若他能醒來,必然是她離開之際。

一切都在料想之中。

卷卷的眼睫上沾了晶瑩,“都下去!下去!”震天的怒吼將所有的宮婢驅趕出去,也包括勝男。

自此之後,他來了鳳梧宮,不再離去,每日隻喚酒,除了灑還是酒,醉了之後,手裏緊緊抓著的是那縷被勾破的薄紗。

亦瑤和勝男都認得,那是先前小姐用過的,曾經所謂的“嫁妝”,沒想到皇上依然保存在身。

亦瑤的歎息把勝男拉回到現實中。

“西郎人太狠毒了,硬是拆散鴛鴦不可嗎?”氣憤地跺了跺腳。

“不知道小姐是不真的回西郎了,聽說那是個可怕的地方。”勝男渾身一個冷凜,不敢往下想。

西門芳心的一番話,她可是都聽在心裏的,不敢說,隻怕亦瑤知道了會更著急。

不知那個偏殿裏躺著的男人知道了又會是個什麼反應,也許他早知道。隻是小姐料錯了,他沒有她想象中堅強。

“你說得對,西郎是個可怕的地方。”勝男說罷,低頭陷入沉思當中的時候,背後一個熟悉的男聲接了她的話。

轉身過去,洛凡提著劍匆匆而入,他臉上曾經的意氣風發被一絲倦意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