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好久沒有這麼溫暖幹淨的日子了,雪也融化完了,地麵、屋溝都幹燥了,不見半絲濕氣,天空萬裏無雲,一片蔚藍,羽彤的心情也跟著這天氣一樣變得好起來。
禦花園裏,早已百花落盡,隻剩青蔥灌木喝足雪水之後愈發靈動了。在芳心的攙扶下,走在長長的宮道上,沒有一絲風,隻有溫暖的陽光。
許久沒有這麼散步了,活動筋骨的感覺真好。每每閉上眸,享受這燦爛的陽光時,腦海裏總是不經意地浮現那張絕世的臉頰,幽藍的深眸就像被刀雕進心裏了,忍不住地撫了撫發髻上的木簪。
簪在就好像他在身旁一樣,曆曆往事皆上心頭。
“姐姐,你又在想南宮哥哥了吧?”芳心的甜音將羽彤從思念中拉了回來。
撇眸,看一眼俏皮的丫頭,想笑,“你怎麼知道?”
“姐姐頭上的木簪,除了睡覺,平時可都沒取下來過,隻要姐姐一想南宮哥哥,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摸它嘍?”芳心厥著小嘴,眉眼聚笑,這些日子,她的心情也好多了,“姐姐,覺得芳兒說得對是不對?”
“對,對,你這個鬼丫頭。”羽彤搖頭一笑,忍不住地彈了下她的小鼻梁。
“姐姐,你真壞。”芳心捂著鼻子,故作委屈。
“難道你就沒想斬龍?”羽彤的柳葉彎眉輕輕一挑,“我可是瞧見你叫出宮的小太監你給捎信呢,是不是往歐陽府捎啊?”
“姐姐,你又笑我。”芳心嘟了嘟小嘴,埋著頭,小手不停地絞著衣服。
“好了,不笑你了,放心吧,你們很快就會見麵的。”羽彤拉開芳心絞在一起的小手,輕聲安慰道。
“真的嗎?”芳心一個極喜。
“真的。”羽彤笑嗬嗬地回道,有芳心在,生活的確添了不少姿味,若不然這種宛如囚禁的生活當真難過。
“怎麼著?我們的西郎長公主和西門家的小姐是嫌這宮裏太悶了,還是皇上招待你們不夠啊,老是想著宮外的男人?”二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滿滿都是譏諷。
羽彤聞聲回頭,看到的是一抹熟悉的紅豔,那個身著牡丹袍的女子還是跟初見時的一樣豔麗,臂上攙著華美的雲錦,俏麗的小臉上眉眸清秀,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多日不見,賀珍兒似愈是漂亮了,人麼,清瘦了不少。得不到帝王的寵愛,連皇後的位子都沒趕上,能不瘦嗎?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位貴妃娘娘不再是前呼後擁,出行隻帶了一個貼身侍婢,遠遠而來,張揚依在,看羽彤的那淩厲眼神也還在。
“原來是貴妃娘娘,羽彤在這裏給娘娘請安了。”所謂來者不善,羽彤亦不計較她說了什麼,福身微拜,恭敬有禮。
芳心見羽彤未多言,亦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跟著拜下。畢竟人在屋簷下,說話須得小心謹慎。
“起了吧。”賀珍兒的清眉一挑,倒也不為難,目光刻意地盯在了羽彤隆起的小腹上,“你有孕在身,萬一給本宮拜拜落下個什麼毛病,本宮可不好跟皇上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