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他想起來許秋蘭千方百計不讓孩子回鄉下,居然騙他說買不到票。這個女人三步一個謊,問題是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她說謊。她為什麼不肯讓孩子回來,不就是怕人多眼雜看出破綻來?居然還有臉說孩子像媽福氣好,她以為這樣轉移視聽就蒙混過去了?

不,不行,我一定要再去做個親子鑒定,這次我要按照醫生說的,一點都不馬虎,我要把這個小狗崽子抱去抽血鑒定。

當他們終於回到自己家裏的時候,孩子發燒了。許秋蘭給他吃了些小兒感冒藥,還是燒燒退退,不見全好。趙一凡正想著怎麼樣才能將孩子抱出去抽血呢,一下就來了靈感,他說,小孩子生病怎麼能就這樣在家吃藥,你又不是醫生,來來,我抱他去醫院看看。許秋蘭說,我和你一起去兒童醫院。可是趙一凡說,這些天你也夠累的了,你和媽都歇著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這麼點小事,勞師動眾的。

許秋蘭的確很累了,她聽了趙一凡的話,心裏還一陣溫暖,然後找了寶寶的出生證交給趙一凡,臨走的時候叮囑他,有情況隨時打電話回來。

趙一凡打車直接去了鑒定中心,順利地抽了血,根本沒有去醫院便抱著孩子回來了。

怎麼樣了?許秋蘭急急忙忙地問。

沒事兒,抽了個血,醫生檢查說一切正常,就是受涼了,多給他喝點水就好了。

許秋蘭看到孩子手臂上的針眼,自然信以為真。但問題是小趙稷的發燒並不是受涼,也沒有因為多喝了水就好了,相反,發燒越來越厲害,第三天,許秋蘭和婆婆將孩子送到了醫院。

醫生在給小趙稷做了一些檢查以後,立即開出了住院單,檢查結果是小兒病毒腦膜炎,要是早點送來也就當感冒治了,現在雖然不算遲,也能治好,但可能預後不會太好,也就是說有可能會影響到孩子以後的智力。

許秋蘭瘋了一樣,她抓住醫生說,我們兩天前來過的啊,你們不是說感冒嗎?啊?就是讓多喝水,什麼藥也沒開。那時候你們怎麼沒查出來?

醫生說不可能的,兩天前應該能從血檢中看出來病毒。你們做血檢了嗎?

許秋蘭把孩子胳膊上的針眼讓醫生看,做了,我老公帶著他來做的呀。

醫生說你把病曆單拿來看看。

許秋蘭就打電話給趙一凡,讓他把孩子兩天前的病曆帶來。她在電話裏哭著告訴趙一凡,兒子是腦膜炎,醫生誤診延誤了兒子的病,可能會落下後遺症。

趙一凡也緊張了,他甚至比許秋蘭更緊張,因為他沒辦法解釋為什麼不帶孩子來醫院,更沒辦法解釋沒來醫院怎麼有針眼。

他趕到醫院,孩子吊針已經打上了,許秋蘭在孩子床邊,還在抽泣。他媽正在跟旁邊床位的家長嘮叨,說醫院的不負責,前兩天來說受涼,今天就變成腦膜炎了。

許秋蘭一看到趙一凡,就跳起來問他要病曆。趙一凡說,不知道丟哪兒去了。那哪個醫生看的?你應該記得吧?趙一凡說,我不記得那麼清楚了,醫生戴了帽子穿了白大褂基本上差不多,你也別急,我去辦公室看看,或許看到就能認出來了。

趙一凡是為了擺脫激動的許秋蘭才說去找醫生的,實際上他根本沒去,他來到走廊盡頭,坐在長椅上,想著怎麼樣讓許秋蘭平靜下來,然後讓這件事情順理成章地過去。他想啊想啊,唯一的辦法就是拖,拖幾天孩子情況好轉了許秋蘭興許就不那麼著急了。而且,趙一凡想,拖到鑒定結果下來,許秋蘭自然知道針眼是哪裏來的,就算這個小狗崽子是因為我而延誤了病情,那許秋蘭也不敢再鬧吧?那時候還輪得著她鬧麼?可萬一結果還是父子呢?這麼一想,趙一凡還算有點人性,馬上站起來回到病房看兒子了,他看到病床上頭上掛著吊針、眼角還有淚水的兒子,心疼了。

隨著孩子病情的好轉,再加上趙一凡的勸說,許秋蘭果然漸漸平靜下來了。趙一凡勸許秋蘭要通情達,尤其是現在,自己又沒有證據,孩子還要人家看病,鬧隻能自己吃虧;不如等找到證據,找到證據哪怕要求醫院賠償都可以。

一星期以後,醫生說恢複良好,應該對以後的智力發育不會有什麼影響,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趙一凡算了算,親子鑒定書也快要出來了。於是,他把出院的日子定在了拿鑒定書的那天,他準備,拿到結果再決定怎麼處理母子倆。

當然,鑒定結果還是父子!拿著結果的趙一凡心如刀絞,他沒有感到欣喜,而是恨自己差點害死了兒子。

趙一凡把那張鑒定書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