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凡扶許秋蘭坐正在一張凳子上,自己也端端正正地坐在她對麵,然後,他說,許秋蘭,別再哭了,有件事我要問你,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正在抽泣的許秋蘭被丈夫的口氣嚇住了,果然說不哭就不哭了。她很緊張地望著丈夫。
你也別這麼緊張,都這麼多年下來了,我已經習慣了你對我說謊,但是,這件事,你一定要告訴我真相,這種事情瞞不了一輩子的。
許秋蘭說,什麼事情?你說。
你不要再裝了,剛才護士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告訴我,趙稷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許秋蘭愣住了。
孩子現在正在緊急狀態,萬一血庫血不夠,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把他的親生父親找來。趙一凡說得很認真。
許秋蘭終於弄清楚了,她大叫一聲撲向丈夫。趙一凡把許秋蘭推開,說,我也是為你兒子著想,萬一血不足,總要有個防備。
許秋蘭拉著丈夫要去重新驗血。趙一凡不肯,趙一凡說,你不怕羞恥我還怕被人說呢,你就不要裝了,趕緊把你兒子的爸爸找來才是正事。
許秋蘭咬牙切齒地瞪著趙一凡,說,你個天殺的,你等著。
許秋蘭衝出病房,先去了化驗室,然後去了醫生辦公室,又去了護士辦公室。最後,許秋蘭拉著護士長來到病房,要她親自告訴趙一凡,孩子是不是他的。
護士長笑著說,孩子是不是他的我不知道,但是,A和B相結合孩子有可能是A或B,也有可能是AB。
這件事情好像是過去了,趙稷的手術也很成功。但是,趙一凡決定,做最後一次親子鑒定,不為什麼,隻為排除自己心裏的疙瘩。如果三次都是同一結果,那麼,下次再怎麼他都會堅定不移地相信趙稷是他兒子。萬一,前兩次都因為客觀原因而弄錯呢,比如,兒子上次鑒定的時候不是正在發燒麼?發燒的話會不會影響結果呢?在體溫不正常的情況下,某些基因難道不會有變化嗎?還是再做一次吧,最後一次。
趙一凡以帶兒子複查傷口的機會,順利地為兒子采了血樣。
在等待結果的日子裏,他常常盯著兒子看。
第三次的結果自然和前兩次一樣,這一次,拿著報告單的趙一凡沒有喜悅,也沒有後悔,他突然有一點懷疑:他們真的從來都不會弄錯嗎?然後,他拿著鑒定書去問他們:會不會弄錯?他們說,一般不會。他問,弄錯過嗎?他們說,反正你的沒錯。他看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很認真地說,錯了!這兩個根本不是父子。說著他把鑒定書放在桌上,我是知道不是父子才來做鑒定的,我沒想到你們根本沒有認真鑒定,我實在沒有想到,連親子鑒定都有造假。
那兩個跟他說話的前台本來漫不經心,聽他這麼一說,愣住了。
你等等!其中一個跟另一個耳語了一會兒,走了。
過了一會兒,剛才走了的小夥子帶來一個中年人,他們叫他王主任。
王主任把桌上的鑒定書認真地看了又看,說,如果采樣沒錯,不會錯。這兩個人的確是父子。
趙一凡說,是我自己知道還是你們知道?我為何要來做鑒定,不是懷疑,是事實證明這不是我兒子,是我兒子我還不知道麼?可是,你看,你們卻說基因相似率有91%,而實際上他是我的養子。
王主任嚴肅起來,王主任說,你知道他是你養子幹嗎還要來做鑒定?
趙一凡說,這是我們家事,不便向外透露。我隻是覺得奇怪,養子難道時間長了也可以變成親生的?
王主任說,不可能,不是就是不是,我們的鑒定是有科學根據的。但是,我們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準確,也許在采樣過程中一些外在因素或者鑒定者主觀判斷都會影響到結果,但這種可能性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