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年時隨西山以老者學習內丹術,經常聽聞各種江湖傳奇,當時覺得非常神奇,常心向往之。但他受的是現代教育,年齒漸長之後常常對師父的許多說法表示質疑。
我是十五歲那年他築基成功,一夜之間身心為之一變——不但全身神氣煥然一新——二目如電,肌膚如玉,神氣清爽。而且性格思想也大變——變得悠然而從容,原先的那些名利情愛俗欲忽然全變得可笑起來——這時候他才忽然明白,當初張三豐丹術成時寫下的“名利場,恩愛鄉,從此不再回頭為汝忙”時內心的欣喜與灑脫——是的就是“灑脫”,這一刻他才感受到什麼才是精神的自由。這不是他刻意所求,也不是他平素的信仰所致——事實上雖然他自少年便修丹術,但思想情感與一般同齡少年並無二致。他師父雖然一生未婚,但也不是出家人,也從來未要求他特別遵守什麼戒律——也許是覺得他年紀小受的社會誘惑少的緣故。,那時才明白內丹術不僅僅改變人的身體,更改變人的性情與思想——而且是那樣神奇的改變!——就好象忽然進化成了另一種人種——所以他相信修真丹術是有效的——雖然他不相信那些傳統的亂離怪神的理論。但他堅信丹術一定有它內在的科學機理,而且肯定還有許多人們所沒有發現的奧妙與用途。
後來的我成了一個藥企的銷售經理,走遍了全國,所遇頗多。尤其是在新疆的一段經曆更使我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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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夜遇
汽車在公路上飛馳,戈壁上的風把路麵上剛落下的雪飛快地吹開——起初我還在疑惑為什麼路麵上沒有積雪——公路兩旁戈壁灘上的雪也不多——直到有緩坡和樹木的地方才看得到些積雪——戈壁上的風實在太大了——飛雪還沒來得及落到地麵便如霧如煙般地被吹散了——直到碰到樹木或緩坡處才會少許堆積起來。
路上顯然結了冰,但我所包的桑塔納的維吾爾司機拜合提亞顯然不當一回事,整條路上就我他們一輛車——這也好理解,在戈壁灘上的公路開車,你盡可把車開到它性能所允許的極限——你不用擔心會碰到任何東西——即便是在溫暖的春天,你也很難遇見一隻路過的鳥——隻有眼前的公路延伸到目力所不能及的遠方。偶爾有車輛經過,也如一陣風般地忽地掠過,轉眼便成為遠處天邊的一個小黑點——這不由讓我想起家鄉的飆車族來——他們提心吊膽地在深夜的公路上競速時,一定不會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極速天堂吧?
記得當初第一次包車從喀什到和田時,著實被司機的這種無所顧忌的極速駕駛嚇了一跳——現在往返得多了,漸漸也習慣了——也許是看到戈壁上的每個司機都是這樣開車的吧!——有一句話說“在戈壁灘上開車就象在天空中開車”。當然,偶爾也會看到一兩起倒黴的翻車事故——大多是在戈壁上難得一見的小丘處的拐彎處——有一次我看見一輛豐田巡洋艦越野車在靠近英吉沙縣城附近的小丘拐彎處衝出公路,落到一米多下麵的路基旁——所幸人沒受傷,幾個車上的人在雪地裏邊把備用輪胎拆下來點燃了取暖邊打手機求救——總算他們已到了城鎮附近——否則戈壁上是不可能有手機信號的——在戈壁或大漠裏除了衛星電話你不可能用任何通信工具求援。
戈壁裏幾百裏景色都不會有什麼大的變化——中午我從和田出來,現在已近暮了——看著外麵近處的亂石,遠處那一片小胡楊林,枯枯的白草,禿禿的樹叉早就落光了葉子,襯著夕陽的暮色——更顯得這戈壁無限的荒涼和寂寥。看著這景象我不由得更加倦了,閉目養神起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就在幾分鍾後發生了——具體怎麼發生的,至今我也不是很明白——隻覺得車猛地一晃,我睜開眼看著我們的車射出公路直朝路基下的戈壁衝去——多年的差旅生涯培養出來的本能令我第一時間拿起身邊的旅行包抱在胸前頂住前排椅背,然後眼前一黑……
待我昏昏沉沉睜開眼時,天上的一彎新月已到半空,司機的頭靠在方向盤上,我試著動了動,手腳有些麻木倒不怎麼很疼。看看司機,身上沒有血跡,還好係了安全帶,看情形應該沒有大問題。我試著開車門下來,還好沒什麼大問題,隻是身上有點酸痛,這時戈壁上的風吹過來,我一下子清醒了——這才想起看看當下的處境——車子平平地陷在戈壁的亂石中的泥沙中,離公路有十幾米遠——所幸沒有撞到任何障礙物——話說回來,在這廣闊平坦的戈壁上你就是想找個東西撞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想到這我忽地感到奇怪——此處既非拐彎處,又沒有難得一見的小丘遮擋視線,拜合提亞這個長期跑這條線路的老司機怎麼會在這筆直的公路上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