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真是迷茫啊
"唐義向我求婚了。"淩子從美國回來的前一個晚上,艾樂樂和陳昕去西湖邊的星巴克喝咖啡。陳昕轉了轉咖啡杯,像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這讓艾樂樂十分抓狂。
蘇凡向她求婚的時候,她巴不得宣傳得全世界都知曉,還大張旗鼓地請姐妹吃了一頓"散夥飯",宣告從今以後她艾樂樂脫離單身三人組。
"就是上次在加油站和你撞車的那個帥哥?"艾樂樂的記性不錯,她正奇怪那個男人長得那麼像陸迷,陳昕會一點不心動。
"嗯,可惜了,鑽戒很耀眼。"陳昕說話總是不緊不慢,"車子也還給他了,不和人家結婚,不能收人家的禮物是吧?"
原來那輛牧馬人是唐義買的。很明顯,那是輛新車。車子收了,開過了,人家鑽戒也買了,說不同意就不同意,這該怎麼整?
艾樂樂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陳昕學幾招,她從前是不屑於那些與男人周旋的技巧。
"不過,陳昕,你有沒有和他那個什麼啊?"艾樂樂在陳昕麵前有點小八卦,閨密是一種十分特殊的情誼,它不似真正的姐妹那般無私,又不像普通朋友那般平淡,總是帶了一點憐惜、欣賞、攀比的心態。
倘若女人之間相差很多,是絕對不會成為閨密的,那是女人的天性啊。要麼容貌相當,要麼學曆、學識、際遇、幸福感差不多,不然總會漸漸遠離。
艾樂樂、陳昕、淩子之所以能在畢業多年之後依舊保持如此緊密的鐵三角關係,除了這份學生時代建立的友誼在進入社會後十分難得的因素,還因為她們正是類型互補的女人,每個人都能從其他兩人身上找到不同於自我的影子,在潛意識裏她們有相互學習的欲望。
"你要問的是有沒有上床?"陳昕有些滿不在乎。
"嘿嘿,是的。"艾樂樂一副狗仔的神情,不好意思地喝了一口果汁。
"他長得太像陸迷了,所以沒有。"
艾樂樂的果汁差點噴出來,這是什麼邏輯?因為唐義長得像陸迷,她看上他,因為他長得太像陸迷,她又拒絕他。
要不是她們的世界中真的出現過陸迷,有時艾樂樂會覺得那是一個虛構的人物,既然陳昕對陸迷愛得那樣驚天動地,為什麼不勇敢地去找到他,卻在漫長的時光中漸漸地用那個名字去磨合傷口?
"我說昕兒啊,你準備怎麼辦呢?"艾樂樂始終覺得唐義這男人有譜,唐義能豪氣地給她買牧馬人,還能求婚。雖然錢不是衡量愛情的唯一標準,但一個男人能舍得為你花錢,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這些年,陳昕拒絕過不少求婚戒指,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眼神中有失落的惆悵,她顯然是已經單身習慣了,要是沒有發現蘇凡的外遇,艾樂樂一定使勁撮合她和唐義。
不過她自己現在對婚姻也幾近迷茫,所以她隻能看陳昕自己怎麼決定。
"就這樣唄,還是和你說說淩子吧。"陳昕像完成任務一樣,迅速轉移了話題。
"家庭暴力?"艾樂樂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無法想象心高氣傲的淩子在異國他鄉遭遇的淩辱。
淩子的婚姻根本沒有她自己描述的那般美好。
去美國的那一年,正值美國金融危機,她的老公失業了。誰說美國的福利好到冒泡?失業後一樣沒辦法過活。淩子在美國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美國人沒有買房子的習慣,她又厭倦了不停地搬家,總和丈夫吵架。
她抱著最後一絲瘋狂的希望把父母的積蓄都拿到了美國買房子,美其名曰抄底,不過最後賠得精光。艾樂樂記得她也動員過自己,當時艾樂樂心動極了,苦於手中沒有多餘的錢。
像在聽天方夜譚一般,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淩子身上?
"所以呢,明天把淩子接回來,她先在我那裏住一段時間,你也別過問太多,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那也是,淩子去美國的時候,懷抱了多少夢想,那個男人太壞了。"嘴上這麼說,心裏竟然會覺得平衡了幾分。
艾樂樂想起網上那句流行語:"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不禁在心底默默地罵自己怎麼會這麼壞,聽到閨密際遇不好,自己竟然覺得心裏平衡,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現在成了怨婦?
不管怎樣,畢業四年,三個人的際遇都不怎麼樣,艾樂樂忽然覺得有些迷茫,那種悵然的感覺在心裏漸漸膨脹,一團團地壓在胸口,讓她無法喘息。
淩子的遭遇讓她對自己準備大動幹戈維護愛情的舉措猶豫起來,男人為什麼總是那樣善變,一個叛變的男人,值得她艾樂樂全力以赴地去維護嗎?
浪漫情緣後的傷
"蘇凡,我晚上要去接淩子。"自從婆婆來了之後,蘇凡顯然規矩了很多,在家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多。
"淩子?"蘇凡記得,是艾樂樂當時的新聞係係花,在那樣的工科院校,係花就等於校花。他們宿舍一幫男人,被淩子迷得神魂顛倒,不過他當時倒是一眼就相中了艾樂樂。
他看著艾樂樂在包裏翻找著什麼,最後幹脆把所有東西都倒到沙發上翻找的時候,輕輕歎了口氣,這姑娘怎麼永遠都像長不大的小女孩?
"在找什麼?"
"車鑰匙呢?"
"車子前天和電瓶車撞了,人家從後麵包抄你,送到4S店去修了。"
"對呀!"艾樂樂一拍腦袋,"那怎麼辦啊,昕兒的車也送去保養了,到機場還蠻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