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走火入魔
艾樂樂決定這一次不把這些事告訴陳昕和淩子,這是她一個人的戰役,沒必要把別人摻和進來。
第一件事當然是辦一張新的銀行卡,路過嘉年華電影院的時候,她看見電影院門口掛著的巨幅海報。《麥兜》?七月份才上映的電影,怎麼現在就開始宣傳?這才六月初。
和蘇凡去看《春田花花同學會》的時候,是2006年冬天,那是他們在上海度過的最後一個冬天,那個冬天冷得要命,她恨不得日夜都蜷縮在蘇凡的懷裏。
蘇凡要很早起床繞過大半個上海去上班。蘇凡起床的時候會小心替艾樂樂蓋好被子,捏捏她的鼻子,輕聲說:"小豬豬,我去上班啦。"沒過幾分鍾蘇凡就折回來,安靜地看著正在裝睡的艾樂樂,心疼地俯下身,擁抱住她。
蘇凡還在夢鄉中的時候,艾樂樂就悄悄起床,替他煮好粥,那粥裏什麼都有,黑米、西米、薏仁,圓圓滑滑的香甜。對艾樂樂來說,能讓蘇凡在寒冷的冬天喝到一碗熱粥,就是對他最大的支持。
當然現在不用這麼麻煩,兩人的早餐大多在外麵解決,就算偶爾要自己下廚,電飯煲也有預約功能,晚上把東西放進去,設置好時間就行。
小豬豬,這個稱呼在結婚第一年,似乎還經常被提及;第二年,蘇凡偶爾說說;第三年,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用"老婆"取代"小豬豬"似乎是無可厚非的,可是用"索拉"取代"老婆"呢?也不知道他怎麼稱呼那個小賤人。
想到這裏艾樂樂咬牙切齒了一會兒,看著銀行排著的長隊,拿著排號的紙條,無聊地東張西望。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艾樂樂反複琢磨著銀行的廣告語,越看越覺得有道理,就拿陳昕來說吧,去年十月份,她節衣縮食,隻付了百分之二十的首付,一下子在其他地級市買了三套房子,上個月的月底一轉手,就淨賺了六十多萬。這才幾個月?自己要打工多少年才能賺到六十萬?陳昕在投資這事上極其低調,艾樂樂就是佩服她的魄力。
陳昕在杭州沒有房子,她覺得杭州的房價太高,買了就得背上幾十萬的債,她的生活品質就得直線下降,她寧願到其他二線、三線城市去買房子投資,房市簡直成了投機者的樂園,包賺不賠。
一個女人在杭州沒房子沒關係,還能找個有房子的男人,可是一個男人哪能不買房子?成家立業,連家都沒有,何談立業?所以那時候艾樂樂和蘇凡隻好把手頭的錢都付了首付,順帶背上了十五年的債。
把自己成功賣給了銀行,還得暗自開心。為了一個家的定義,這十五年就得為銀行做牛做馬,他們簡直就旱澇保收,再怎麼也不會像冰島那樣全國破產。
之所以想到這些,是因為她不明白,她和蘇凡隻是芸芸房奴中的普通一族,他們過著再也普通不過的日子,為CPI皺眉頭,為物價、油價的上漲擔驚受怕,日子過得也隻是小康,怎麼就會被小三插上一腿?
她真想走到那個叫索拉的女子麵前,大聲質問她:你到底喜歡我們蘇凡什麼呢?我叫我們蘇凡改還不成嗎?
糾結了一會兒,她又設想到了那種最壞的場景:蘇凡和索拉,是兩情相悅,她艾樂樂反而成了一個可笑的旁觀者。
"小姐,請你輸入密碼。"
"啊?"艾樂樂一回神,才發現自己站在櫃台旁,裏麵的櫃員笑容滿麵地看著她。
"密碼?"她尋思了一會兒,輸入了自己老媽的生日。原來她和蘇凡的邏輯相差不大,雖然說用生日做密碼是最不可靠的,但數字那玩意兒最容易遺忘,必須得找熟悉的。
接過那張喜羊羊與灰太狼的銀行卡,她感覺自己拿到了一把鑰匙,一把打開蘇凡婚外情世界的鑰匙,也是能找到自我的鑰匙。
她瞥了一眼銀行卡上的灰太狼,狠狠地瞪了瞪眼,灰太狼又沒惹她,不過灰太狼那任打任罵的形象刺痛她了。無論紅太狼怎麼用平底鍋敲它,它都能百折不撓再回去折騰那些小羊。這故事和小時候把大家迷得神魂顛倒的奧特曼打小怪獸也沒多大的區別,奧特曼每集都能在生命紅燈滴滴亮起的時候打倒一個小怪獸,灰太狼也在每集以自殘的方式博大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