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結婚紀念日
第二個回合,艾樂樂還是輸了。她依舊安慰自己是欲擒故縱。
她不知道還能勇敢多久,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成為一個歇斯底裏的棄婦,跟蹤著蘇凡找到索拉,破口大罵這個破壞她生活的小三。
結婚三周年紀念日,艾樂樂逛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在超市裏買了一大袋零食,跑回家躺在沙發上,拆開薯片、巧克力,一股腦兒地往嘴裏倒,雖然她很鄙視自己這樣的行為,但隻有嘴巴不停地咀嚼的時候,才能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昕兒,幹嗎?"艾樂樂滿嘴零食,含糊地接陳昕電話。
"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不會吧,我的結婚紀念日你記得那麼清?"艾樂樂感動得一塌糊塗。
"你上次在我家自己念叨了不下一百次,你自己忘了?"陳昕倒是很誠實。
"噢,原來是這樣。"
"你噢什麼噢,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一個人在家?"陳昕一針見血。
艾樂樂不回答,用沉默應對。
"那和我去接熙熙,怎樣?"
"好啊!"艾樂樂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躍起,她的寂寞太明顯,也隻有陳昕這樣的閨密才懂得。
"我前世做了什麼好事,修來這樣一個閨密?"艾樂樂一麵換衣服,一麵覺得內疚,陳昕一個人隱藏那個秘密,隱藏了六年,神經大條的她竟然毫無知覺。
半個小時後,陳昕已經在樓下等她,艾樂樂一看,簡直傻了眼,這哪裏是她平時熟悉的陳昕。
T恤、開衫、牛仔褲,頭發挽在腦後,因為沒有化妝,清秀寡淡的眼睛讓艾樂樂極其不習慣。
陳昕發現艾樂樂的驚詫,擺擺手說:"有什麼奇怪的?媽媽就該這麼穿。"
艾樂樂壞笑地點點頭,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我看了照片,覺得熙熙長得像陸迷。"
陳昕的臉色一暗,艾樂樂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嘴,暗暗地罵自己。
"嗬嗬,沒事,不過這事你知道就行了,一個字也不要在熙熙麵前提。我和你對對台詞吧,我一直告訴熙熙說他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啊,你這樣說啊,多殘忍,等待的感覺不好,他會一直等著的。"
"那我能怎麼說?"
在長途汽車站等了二十多分鍾,艾樂樂眼睛尖,老遠就看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牽著一個表情酷酷的小男孩。
他皮膚白皙,眉清目秀,頭發烏黑濃密,瞪著大眼睛東張西望。
艾樂樂有些緩不過勁,這個小帥哥就是陳昕的兒子,她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女人和男孩都看見陳昕了,陳昕上前喊了一句"媽",小男孩抬起頭,看了看艾樂樂和陳昕,低頭擺弄起自己手中的遊戲機。
"熙熙,叫媽媽。"外婆摸摸男孩的腦袋,他抬了抬眼皮,清晰地喊了句:"媽媽。"頭又低下去了。
小男孩隻到自己的腰下,艾樂樂蹲下身,發現陳熙玩的遊戲和自己小時候玩的一模一樣,就是一個裝了水銀的塑料盒,兩邊各有幾條小魚,用力按按鈕將這邊的小魚擠到那邊。
"熙熙小帥哥,我玩這個可是高手。"艾樂樂笑嘻嘻地說。
陳熙不理她,艾樂樂說:"不信,你看著我玩。"
陳熙遞過遊戲機,艾樂樂三下五除二,隻擠了三下,就把剛剛陳熙擠了很久也沒擠過去的魚全趕到了右邊。
"哇,好棒!"陳熙說話了,趕緊跟到艾樂樂屁股後麵說,"你再給我擠過去。"
"哈哈,難不倒我。"她一把抱起陳熙說,"不過現在帶你去吃飯,想吃什麼?"
"肯德基。"陳熙顯然已經有先入為主的印象,這個阿姨比媽媽有趣,反正媽媽一年也見不到幾次,和阿姨沒什麼區別。
"熙熙,那是垃圾食品,我們去吃其他的。"陳昕接過母親的行李,一行人走向停車場。
"現在什麼食品不垃圾?又不是天天吃,走,下一站,肯德基!"
艾樂樂在後座上興致勃勃地教陳熙擠魚,心裏暗自想道:"還以為是多難應付的小酷哥,原來這麼容易就搞定,哈哈。"
她發現自己很喜歡小孩,是打心底裏喜歡,看見陳熙烏黑得沒有一點瑕疵的眼珠,有一種久違的踏實--那才是心靈的窗戶。
"熙熙,吃肯德基要這樣吃。"艾樂樂舔舔手指,逗得陳熙咯咯笑。